他看了眼夏楊,又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女兒。
因為他,苦了他們倆了。
凌秋在帳篷里養身體順帶著照顧孩子,而夏楊放假時間也沒閑著,他一天打兩份工。
白天發傳單,晚上就去酒吧上班,一天就睡四個小時。
辛苦是有回報的,短短半個月時間,他就拿了筆不少的收入,有一萬,可以給小丫頭棲棲看病了。
夏楊想著要不要今后都這麼干,半個月一萬那一個月就是兩萬,生活就不成問題了。
但很可惜的是這種高收入也只維持過年這段高峰期,年一過完,就被打回原形,一個月最多也才一萬,還不如他在工地上搬磚。
跨年夜,他沒去酒吧上班,而是在帳篷里陪著凌秋。
往年跨年夜他都是一個人在家看春節聯歡晚會,而今年沒有電視可看,但他終于有人陪他跨年了,不再一個人守夜了。
他和凌秋一起去了橋上,隨著跨年鐘聲響起,煙花在空中綻放,美不勝收。
彩色的光輝映在凌秋臉上,夏楊轉頭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凌秋。
他在心里默默許了個愿,以后每年都要和身邊這個人在一起。
第156章 得了很嚴重的病
夏楊一時望著天空一時看著凌秋的側臉,冬天夜晚的風很冷。
凌秋里三層外三層的裹著,像個圓滾滾的雪人,頭上帶著帽子,脖子上裹著圍巾。
考慮到他生完孩子不久,受不了寒冷,看完第一場煙火,夏楊就帶著他回帳篷了。
凌秋走前面,他走在后面,天上不斷升起煙火,照亮著地面。
夏楊踩著凌秋的影子,視線恍惚了一下,他怔怔站穩停下腳步,一股強烈的暈厥感瞬間充斥著大腦,他晃了晃身子,險些倒下去。
凌秋聽到身后沒腳步聲后,回頭看了一眼:“楊楊,你怎麼了?”
夏楊杵在原地不動,好半餉才回過神。
“我……我沒事……就頭忽然暈了一下。”
“你是不是發燒了?”凌秋擔憂的看著他。
夏楊傻乎乎的摸了摸自己頭,溫度正常:“可能是我最近沒休息好。”
凌秋皺了一下眉:“最近別去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
“沒事,我只是時間沒調理過來。”他沒有告訴凌秋,他最近一天打兩份工的事。
凌秋只知道他外面上班還包吃住,他一向信任夏楊,從未懷疑過他撒謊。
夏楊抬起腳,頭再次暈眩,漸漸的一股暖流從鼻子里淌了出來。
夏楊艱難的穩住腳步,好在這時天色黑,凌秋看不到他的異樣,不然又要擔心他了。
“秋秋,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看看煙火。”
凌秋望著他,這麼晚了,天又黑又冷,一個人站在這橋上怎麼看怎麼孤獨,凌秋不愿意丟下他一個人。
“你受不住風,棲棲也是,你回帳篷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最后凌秋還是獨自抱著孩子回去了,夏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橋頭后,再也忍不住的跌坐在地上。
鼻血還在流,任憑他怎麼堵也堵不住,幸好今天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羽絨服,血濺在上面也不會讓人發現。
夏楊沒有往壞處去想,他流鼻血已經流習慣了,只當自己是有鼻炎。
最近流的比較狠,有時候上著班忽然就順著嘴角往下淌。
夏楊熟稔的仰頭掐住鼻子止血,可能最近吃什麼東西上火了,不然也不會流這麼多血。
等暈厥感消失后,夏楊仰頭看了看天上還在放的煙火。
煙火真好看,就是太短了。
等鼻血止住后,夏楊才回了帳篷,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有點多的原因,短短幾步路他走得搖搖晃晃特別艱難。
等回去后,凌秋已經收拾好哄孩子睡覺了。
聽到帳篷打開的聲音,凌秋并沒有回頭,只是溫聲的問了句:“回來啦?快去洗個臉泡個腳睡了。”
“嗯……”夏楊的聲音有些沙啞。
凌秋聽出了一些不對勁,回過頭一看,嚇了一跳,夏楊那張臉白的跟鬼一樣,就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這出去還好好的人,怎麼一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凌秋過去摸了摸夏楊的臉,很冰:“怎麼冷成這樣了?”
夏楊已經冷到沒有知覺了,支吾道:“煙火太好看,忍不住多看了會兒。”
“外面風那麼大,你就沒有一點感覺嗎?萬一被凍壞了怎麼辦?”
凌秋板著一張臉,語氣嚴肅的教育他,夏楊腆著臉挨訓,沒有一點不高興不說,心里還暖乎乎的。
“秋秋,我們以后是不是能一直在一起?”夏楊忽然來了一句。
凌秋低著頭搓著他的手,半餉后“嗯。”了一聲。
聲音很小,夏楊卻聽清楚了,他咧開嘴笑著,兩眼笑出月牙。
夏楊拿到臨時工那一萬元后,工地也開工了。
回家過年的工人,各個長了二斤膘回來,唯獨夏楊一個人瘦成了麻桿。
包工頭不滿的嘖嘖了兩下嘴:“你這身板還能搬磚嗎?”
“一次八片磚沒問題。”
夏楊瘦是瘦了點,可該有的肌肉還是有。
“小夏,你家里是不是遇到難事了?”包工頭問他。
“沒有啊。”
夏楊對著白工頭靦腆的笑了下。
現在的夏楊已經褪去了剛來時稚嫩的影子,隱隱有了成年男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