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滿是血,可現在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清理了,眼皮也越來越重,最終受不住的跌倒在地上。
外面的雷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空氣中一股濕氣。
遠在a市的秦暮陽莫名奇妙的打了一個寒顫,一股恐懼從心底緩緩升起,瞬間沿著血液傳遍全身上下,就連手指頭都慌得顫抖,怎麼握都握不緊。
他看著外面烏漆漆的天,瞪大的雙眼中,驀地流出一行淚。
他毫無知覺,直到窗外的冷風吹在臉上冰冷一片,他伸手摸了摸,才發覺自己是哭了。
凌秋……凌秋……五個月了……你究竟在哪?這麼冷的天,你還好嗎?
—旦打開思戀的閘門,便停不下來。
秦暮陽站在二樓窗口處看向下面。
他已經被老爺子關在家里一個月了,他必須想辦法出去找凌秋。
今晚下過一場大雨,守衛松懈了不少。
秦暮陽將被套床單撕爛弄成繩子,然后掛在窗戶上扔下去。
他小心翼翼的翻身出去,動作輕聲,擔心在這個時候驚動老爺子。
他一點點的往下移動,饒是這樣,還是被老張給發現了。
老張本來是上樓給秦暮陽拿藥來著,進屋沒看見他人,找了一圈后,發現后陽臺窗戶上亮著燈。
過去一看就看到綁在上面的被單。
他頓時愣了,張開腿就跑過去,此時的秦暮陽已經到一半了,在半空中搖搖欲墜,看得老張心驚膽戰。
“少爺危險,你快回來,你要是走了,老爺子準會生氣。”
秦暮陽聽到頭頂傳來老張的聲音后,抬起頭往上看,他現在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去廢話了,他只想快點離開這。
手中的動作又加快了些,怕老張驚動下面的守衛。
老張怕秦暮陽摔下去不敢在邊上叫他,轉身往樓下跑。
秦暮陽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不怎麼高的距離后,直接往下跳,腳下踩到一塊鵝卵石。
這剛下完雨,地里濕滑,秦暮陽一時沒注意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只聽咔嚓一聲,腳踝處傳來鉆心的疼,秦暮陽皺緊了眉頭,咬牙歲腳往車庫跑,他握緊車鑰匙,聽到身后傳來小徐的聲音后,忍痛加快步伐。
秦暮陽就這樣跑了,坐上車踩著油門,直接撞開道閘。
秦暮陽一門心思全放在了凌秋心上,他心心念念著那個人,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他的身邊,然后帶著他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把他藏起來,安度余生。
他身上只帶了一些證件,連張銀行卡都沒帶。
依他對老爺子的了解,他絕對會封了他所有的銀行卡。
秦暮陽給召卩子薪聯系了一下,這家伙最近很忙,一邊和家里人籌備著婚禮,一邊不忘照顧蘇江白。
日子過得很瀟灑,想想幾個月后,召卩子薪就能抱上自己的孩子了,他心里就一陣酸。
這麼晚了,卻子薪應該是已經睡了,打了一通電話沒人接,秦暮陽又打了第二通。
這次召卩子薪接了起來,語氣懶洋洋的問他:“這麼晚了紿我打電話,是出什麼事了?”
“我跑岀來了,身上沒錢,借我點。”
那邊的召卩子薪直接清醒了:“跑出來了?你和你家老爺子這是鬧翻了?”
“早就鬧翻了,這段時間他把我關起來了,我一直在找機會出來,也沒機會聯系你。
”
邵子薪也沒多問,發了一個地址給他讓他先去他朋友那避難。
“謝謝。”
邵子薪“喊”了一聲笑道,“朋友之間說這個干嘛,快點找到你家童養媳吧。”
通話掛斷后,沒多久召卩子薪給他發來了一個地址定位和聯系人。
秦暮陽將導航開起,朝著目的地開去。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秦暮陽想,他要活下去,不管怎樣他都要活下去,然后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回凌秋。
夏楊和工地上的人提前聚餐吃過年飯,他吃得心不在焉,腦子里全是凌秋。
他現在肚子九個月大了,也快到產期了,他擔心他。
桌上有不少領導,誰都沒走,他也不好意思走。
這些人飯菜沒怎麼吃,全在喝酒,包工頭給夏楊倒滿酒,說了句辛苦了。
夏楊搖搖頭說:“不辛苦。”然后心不在焉端起酒杯一口喝光。
包工頭愣住半餉,樂呵呵的笑道:“小夏,你這酒量不錯啊,還真看不出來。”
夏楊長得個細皮嫩肉的,個頭也纖細,這一杯白酒下去后,眼不眨臉不紅的。
夏楊回過神看著手中的空杯,這就算酒量好了?要知道他干“賣唱”的時候,一次性能喝四五十杯。
起初他不喜歡酒味,甚至討厭,難聞不說對身體也不好。
別人喝醉酒有人照顧,而他喝醉了還要提防那些摸他屁?股的男人。
他一個人,沒人照顧沒人愛,只能自己照顧好自己,于是在家偷偷練習喝酒,久而久之就習慣了,知道在外怎麼才能讓自己不醉。
包工頭又給他添了一杯酒,這次夏楊沒喝,而是等到敬酒的時候才抿一小口。
眼看著天越來越黑,還有下雨的趨勢,夏楊心里難受緊張。
他偷偷詢問包工頭:“李哥,我能提前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