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被狠狠的勒住,凌秋蜷縮著過去將狗抱入懷中。
燒焦的身體觸手溫度滾燙,可凌秋卻沒有松開手,他的輕輕的摸著,心如刀絞:“小乖你這只傻狗
唇瓣顫抖的張開,一開口就嘗到了眼淚的咸澀味,這股味道比他咽下的任何一種藥都要苦。
愧疚淹沒了他,他今天如果沒有把它帯來,那它就不會出事
凌秋好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要帯它出來,又為什麼不把狗繩栓緊一點。
親眼看著小乖來救自己,又親眼看著它倒在火坑中。
一顆心臟宛如在被凌遲,他幾乎抱不緊懷里的狗。
凌秋輕輕撫摸著薩摩耶的眼睛,鼻子,嘴巴,哭的泣不成聲。
“對不起小乖我不該罵你傻明明你這麼聰明又救了我我還罵你你是不是很討厭我了
“對不起”
“對不起小乖沒能救你”
“下輩子,別做狗了狗太苦了”
第102章 誰放的火(修)
凌秋伸出手,溫柔撫摸著燒焦的薩摩耶,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停不下來,灰蒙蒙的眼睛里留下來的淚水慢慢的變成了粉紅色,刺的他眼睛疼。
一雙眼睛仿佛要瞎了,他仰著頭,脖子上青筋凸起,凌秋張著嘴閉上雙眼,啞著嗓子嚎嚎大哭。
斷斷續續的聲線,聽得讓人心臟發疼,旁觀者默默的扭過臉不去看。
刺鼻的焦臭味撲面而來,凌秋消瘦的身體劇烈顫抖著,細碎的哭聲,由小變大,悲傷到極致。
秦暮陽本來不想管他的,可視線總是不經意的往他身上瞟。
放在大腿兩側的手微微收緊,秦暮陽壓抑著胸口的煩躁,說道:“夠了凌秋,你還要丟臉,丟到什麼時候。
”
秦暮陽已經篤定是凌秋放的火,是他扎傷了喬影想著同歸于盡,他死都不在乎,現在反倒在乎起一條狗了,裝給誰看啊。
而且,那條死狗本來就不是他的,短短五個月的相處能有多少感情?
凌秋緩緩抬起頭,濕潤了眼睛里一片猩紅,眼睛似乎有血跡。
凌秋從來沒想到,他可以傷心到這個地步,仿佛全身上下都被針密密麻麻的扎著,一針比一針狠,一針比一針用力,幾乎直入骨髓,扎到他身體每寸每厘。連細微的骨頭縫里都不放過,疼得讓他無法喘息。
愛錯一個人,你所有的聲嘶力竭,在他那里都不過是一場笑話,凌秋已經不懂為什麼他會喜歡秦暮陽。
起初他在他眼里是浩瀚宇宙里最閃耀的光,而現在光一點一點的熄滅,他努力去回想他發光的樣子才知道那不過是他眼睛里的光。
現在眼中的亮光一點一點的熄滅,凌秋那雙漂亮的瞳孔逐漸變得如一攤死水。
人在崩潰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呢?
大抵就像凌秋這樣。
秦暮陽已經無法去形容凌秋的模樣了,全身是血,滿臉污垢,兩顆眼珠霧蒙蒙的灰,眼角滲出血來。
他身子消瘦,在風中,仿佛一吹就沒。
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耳畔處響起嗚嗚嗚的風聲與凌秋的哭泣融為一體。
他就站在凌秋一米距離處,看著他狼狽的撐起身抱著狗,張著嘴大哭。
那一刻,沒有人說話,都只是靜默的看著他。
在看到凌秋緩緩倒在地上不動的時候,一剎那,秦暮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醫院那邊來了車,將受傷的人送去醫院去治療。
凌秋傷的最嚴重,脊椎骨折,后背嚴重燒傷,十指損傷嚴重。
他引產后的身子本就虛弱,現在加上身上多處傷和精神崩潰,恐怕又要住很長時間的院。
凌秋被送往了急救室,秦暮陽本想一起跟著的,但護士強行拉住了他,要給他上藥。
衣服褲子剪開,傷口擦洗干凈后。
小護士拿著醫藥箱蹲在他面前,溫柔說道:“上藥的時候可能有點疼哦,忍一忍。”
秦暮陽有些不耐煩,上個藥還婆婆媽媽的,真當他的體質是凌秋啊。
可當藥噴到傷口處后,秦暮陽停止思考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可他還是控制不住的倒抽一口涼氣,悶哼了一聲。
藥噴在燒傷的傷口上,比普通傷要疼上很多。
小護士見他在顫抖:“是不是有點疼啊,你再忍一忍。”
秦暮陽看著眼前的小護士,做事慢吞吞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新來的。
“能不能快點。”
小護士低垂著頭,收起了臉上的微笑開始快速為他包扎。
好在傷口面積不大,包扎處理一下就行了,不需要打針。
秦暮陽看著自己一雙包得像粽子一樣的腿。
他這個能吃痛的人都覺得上藥有些痛,那凌秋豈不是會被痛死?
要知道,凌秋在他床上都是能哭的直掉眼淚的人。
“跟我一起來的被送到哪去了?”
小護士仔細的想了想,跟他一起被送來的可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比較嚴重還在做手術,而另外一個長得好看的在病房里處理傷口。
護士在兩人之間選擇了后面那個,于是帶著秦暮陽去了病房。
秦暮陽崴著腳靠著墻壁一邊走一邊想著:也不知道凌秋怎麼樣,醒過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