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好像是在等他來電,剛響通就接了起來。
“有凌秋消息了嗎?”
小劉回答道:“沒有,他好像離開a市了,具體去了什麼地方,警察還在調查。”
“行了,我知道了。”
掐斷通話后,秦暮陽眉心皺得越發緊了。
他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竟然快早上六點了。
下了車,一陣寒風吹來,秦暮陽抬頭看了眼烏泱泱的天,這天是要下雪的節奏啊。
也不知道凌秋拿走的衣服夠不夠暖,會不會凍傷身子,冷著他肚里的孩子。
秦暮陽回到別墅,面對著緊閉的大門,下意識的去按了門鈴。
以往他只要一按門鈴,凌秋就會巴巴的跑過來把門打開,然后像只小狗一樣站在門口看他進屋。
秦暮陽頭一次這麼期待凌秋能來開門,然而他等了將近半分鐘,里面也沒有動靜。
心里那一絲絲的假想,徹底倒塌,但他依舊不相信,那個愛他如命的凌秋,真的就這麼走了。
鑰匙打開門進去后,秦暮陽挨個房間找,就連地下室的狗籠里都沒放過。
看完一樓后,他又上了二樓。
凌秋一個人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凈,秦暮陽望著屋里,凌秋的東西看起來沒少什麼,走進去打開衣柜,里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秦暮陽回到自己臥室打開電腦,連上別墅里監控器,趁著電腦還在啟動中,他看了四周一眼,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被動過。
最后他把目光定在了書架上的一本相冊上,秦暮陽走過去將相冊取下翻開。
那頁被拿走的照片瞬間就被他翻到了,上面帯著水潰,顯然凌秋在翻看的時候流了不少眼淚。
走得那麼決然,哭給誰看啊?
秦暮陽坐在椅子上,渾身的血都似涼透。
片刻后他放下手中的相冊,抬頭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監控視頻時間他給調到了,凌秋看著監控器的那一幕。
聲音開到最大,這一次,他終于聽清了凌秋說了什麼。
他說:我走了。
語氣輕緩,沒有一絲起伏,話中連悲傷都感覺不到。
如今他再怎麼不想去承認,也不得不接受凌秋想逃離他身邊的事實。
走?他能上哪去?秦暮陽一瞬間迷茫。
凌秋已經走了兩天,這兩天他能去什麼地方?還有他身上中了情蠱,他就感覺不到痛?
手機突兀的晌了起來,響了將近五六秒后,秦暮陽才反應接起來。
小劉在電話里告訴他,已經查到凌秋消息了。
警方在監控器里找到了凌秋的軌跡,看著他去了火車站,警察出動調查后,得知凌秋坐上了S市的火車。凌秋很聰明,下了S市后就坐大巴車來回換路,像個兔子一樣一時一個窩。
偌大的S市一下子就斷了線索,想要找到他簡直跟大海撈針一樣。
凌秋并不知道秦暮陽報了警來找他,下了S市后,他乘坐大巴車,中途來回轉車。
到了偏僻小鄉鎮停下后,凌秋松了一口氣,一瞬間,全身骨頭都像是被水泡過,軟得動彈不得。
凌秋這幾天完全是靠著一口氣撐著,他懷了孕身體一直虛弱,坐火車又為了要省錢,買的是站票。
火車上人多混亂,凌秋擔心有扒手根本不敢閉眼休息,硬生生的從a市站到了s市,足足站了十六個小時,累了,就縮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坐著繼續盯著行李。
轉車到了村鎮,凌秋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月的租房。
這的好處就是,一是物價便宜,二是魚龍混雜不太好找人,三是做事辦卡都不需要什麼身份證。
凌秋交完房子租金,回到幾平米的臥室里一屁股坐在木質的床板上。
趕路的時候還沒注意,這一停下來,就發現腳疼到不行。
凌秋脫掉鞋襪一看,腳板心全是血泡,有的已經被擠爆了,流著黃色的膿液,疼到鉆心。
凌秋崴著腳把行李收拾出來,從里拿出一瓶碘伏,磺伏一噴上去,刺痛從腳心直沖腦門,眼淚都疼出來了。
凌秋紅著眼眶,吸了吸鼻子,他其實很怕疼的,稍稍一點疼就會流眼淚,這幾年和秦暮陽在一起,對方一點一點的把他的痛覺給磨光了,讓他習慣了痛。
第52章 離開以后⑴
逃了一路,凌秋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把藥一噴,裹著一件厚實的羽絨服就躺在木質的床板上,眼睛一閉大腦當即停機,整個人似是昏迷般沉睡。
再次醒來,凌秋看了眼床頭的表,已經早上四點了。
他趕緊起床,想著早上要給秦暮陽做早飯。
胡亂穿上衣服后下床,腳一落地,一股刺痛傳來,他猛的驚醒。
一一他已經離開秦暮陽了。
心臟空空如也,仿佛能裝下很多東西,又仿佛什麼都裝不下。
凌秋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腿,頭枕在膝蓋上。
他心里有事,無法安寧,腦子里全是秦暮陽的身影。
他想他,想得心疼。
那種無法克制的想念,仿佛要摧毀他的神智,捅爛他的心。
凌秋捂住墜痛的心臟,哭了起來,他像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悲傷到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