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天驕依舊用質問的眼神看著他,元一笑了一下,卸開面前的鋼筆,在別天驕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將它一掰兩段。
這比嘴上的回答還要別天驕難受,對上元一看垃圾的神情,他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原本還好好的戀人,就忽然變得這麼冷漠了呢?
元一不再理他,直接說道:以后這里就不是你的地方了,而是我的,哥你下次來的記得告訴我一聲,也讓我有個待客的準備。
別天驕身體一軟,靠著墻直接倒了下去。
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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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成發生的事情安顏同樣知道,他沒想到元一真的能迅速斬斷對于別天驕的愛意,并且沒有絲毫留情的跡象。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別天驕當時不做人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紀嶠一點都不驚訝,他套著面前的灰色帽衫,努力讓自己顯得年輕活潑一點,照完鏡子確定沒那麼死板了以后,這才走到安顏面前說道,別管他們了,滿滿幫我看看還有什麼要改正的?
安顏掃了他一眼。
紀嶠今天在額前抓了點劉海,衣服也換成了休閑裝束,再蹬上一雙運動鞋。
青春朝氣,帥氣逼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似乎和他現在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相像。
安顏嘴角勾起,兩只手搭在他的頸邊,一邊幫他整理衣服,一邊笑著說道:很帥,我爸媽看了估計都要認不出來你了,知道我有這麼一個帥氣體貼的戀人,肯定心花怒放。
明知道他是在打趣,紀嶠緊張的心情依舊消散了不少。
安顏牽住他的手,晃了兩下安慰他:好了,我爸媽你又不是沒見過,怎麼這次見就跟去見豺狼虎豹一樣,放松點,這樣才好應對他們有可能的各種態度啊。
紀嶠知道他說的對,點點頭,和他一起向安家走去。
等到了門口,大包小包提了一堆的紀嶠又遲疑起來,手在門上放了半晌,最后還是頓住。
安顏看不過眼,幫他敲了兩下門。
咔嚓一聲,門內的人走了出來,是他哥。
安辰看了兩人一眼,最后在紀嶠的大包小包上注視了良久,周身如同制冷空調,涼得驚人。他讓開門,說道:進來吧。
安顏吐了吐舌頭,先紀嶠一步走進去,換鞋,然后接過紀嶠手里的東西,沖著他哥笑瞇瞇晃了晃袋子:哥,紀嶠給你買的。
安辰瞪了一眼紀嶠,不好拒絕弟弟,還是接了過來。
紀嶠心里暗道不妙。
大舅子這模樣,難道猜出來他要來干什麼了?
再往客廳一看,終筠和安雪松端坐在沙發上,正在看著電視里的節目,只不過兩人心不在蔫,似乎都沒有在看電視,反倒是在等人一樣。
紀嶠剛剛冷靜下來的心,刷地就慌了。
安顏就在他身側,感受到身邊人略微僵直的身體,嘴角抿了一下,卻是直直抓起紀嶠的手向客廳走去。
他這簡直就是在出柜邊緣跳舞。
紀嶠心里一緊張,直接反握住他的手。
見家長死就死吧,他還能放開他們滿滿的手不成。
紀嶠神情淡定,目光沉穩,走過去對著終筠和安雪松喊道:爸、媽。
終筠我在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安雪松喝茶的動作一頓。
安顏不敢置信。
紀嶠怎麼忽然膽子這麼大了。
沒想到紀嶠連忙改口:叔叔、阿姨,我和滿滿來看你們了。
看這話,雖然改口了,卻好像他們是來做客的,而不是安顏回自己家一樣。
終筠笑著搭茬:回來了,回來了就和滿滿一起在家里吃個飯啊。
紀嶠話語半途而廢,重整旗鼓: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要告訴叔叔阿姨一件事情。
安辰咳嗽了一聲,給自己倒了杯茶潤潤喉嚨。
紀嶠立即加了一句:還有辰哥。
終筠笑容停了下來,這才嚴肅起神情看向紀嶠: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我喜歡滿滿,想和他一直在一起。紀嶠握住安顏的手不松開,臉上神情前所未有地認真,今天來,是希望能得到叔叔阿姨的支持。
安雪松和終筠互相看了一眼,臉上沒有太多的驚訝。
過了半晌,安雪松問道:我們要是不同意呢?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紀嶠端了一杯茶送到他的面前,誠懇說道,我會盡全力讓你們覺得,我是一個值得滿滿依靠喜歡的伴侶的。
安雪松看向自己兒子,發現他同樣也看著自己,甚至還悄悄伸出手,拉了拉紀嶠的衣角,給予無聲的支持。
雖然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安雪松還是有些失落,他整理了下情緒,看著紀嶠說道:我其實很早就等待你的坦白了。
他生的溫文爾雅,安顏身上的氣質就與他極為相似,即便是談起兒子出柜這件事情,也是態度平和:你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麼多年來,做事情都有自己的分寸。
紀嶠握著雙手,不打斷他的話語。
我一直覺得,人與人的感情是能相通的。安雪松抬眼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了微笑,就像是在喜歡和保護滿滿上,我也能感受到你與我們家人擁有同樣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