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他爺爺就說過,想要的就要自己去爭取。他爸媽人不靠譜,不是稱職的父母,也不是合格的商人。他爺爺去世前為孫子鋪好了路,紀嶠也在努力抓好這條路。
現在他很慶幸,自己有認真地履行爺爺交代的事情。
他轉身要回二樓的房間,莊瑾一杯子扔向他的后背,顧不上精致的妝容,被兒子挾持住的憤怒讓她歇斯底里地罵道:滾,滾出去。這個家里沒有你的位置。
紀嶠背影一頓,撈起自己的羽絨服轉身離開。
新年第一天下了大雪,屋外已經有些冷了。紀家老宅在雪夜下孤零零的,沒有一點溫度。和小時候的記憶已經不一樣了。紀嶠嘆了口氣,聯系人過來接他去偶爾小住的房子。上次紀家那個司機已經不能用了,和安顏一起出去的消息就是他傳遞給莊瑾的。
剛打開手機,安顏的語音卻傳了過來:吃飯了嗎,年夜飯怎麼樣,有沒有看今天的煙花,你現在在哪,休息了嗎
絮絮叨叨了那麼多,就連濕冷的空氣里都感染上了歡快的因子,紀嶠左手插兜,右手給他發語音:吃了,很好吃,現在身體都還是暖和的,今天的煙花很漂亮,我已經躺在床上了,滿滿現在在干什麼?
安顏躺在床上滾了一圈,收到消息樂開了花,下意識就問:我在屋里啊,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我們視頻一下?
那邊許久都沒有反應,安顏握著手機等待的有些失望了,紀嶠的消息傳了過來:今天太晚了,我的燈都關了,還是明天吧,好不好。
安顏握著手機的動作頓了下來,他再次提出要求:我想視頻。
這麼黏糊?紀嶠的語音里帶著笑意,似乎挺開心的,可是我真的有些困了,不過看到滿滿這麼離不開我我還是很開心的。
紀嶠,你究竟怎麼了?安顏臉上興奮的紅暈淡了下去,透過微信語音傳遞過去的聲音冷靜無比,你為什麼不愿意讓我看看你現在的情況。
也許真的是他恃寵而驕,可是安顏就是覺得,紀嶠不可能連續兩次都拒接他的要求,除非他那里出了什麼問題,暫時不好讓安顏知道。
正因為如此,安顏心里才會無比擔心,想知道紀嶠那里究竟出了什麼事。
紀嶠那邊終于有了動靜,微信視頻連通。安顏心里有點酸楚。
哪有什麼熱乎乎的餃子和溫暖的被窩,紀嶠現在就站在雪夜里,身上只穿了件羽絨服,圍巾什麼的都沒有。昏暗的燈光也遮不住臉上的那一小塊青紫。
新年第一天的紀嶠站在雪地里,看起來孤單無比。
你臉怎麼了?他有些心疼,還有些生氣,你爸媽呢,一個人在外面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紀嶠深深看了他一眼,認真問道:滿滿,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廢話,我當然是關心你。安顏從床上跳了下來,他倒扣過手機,從衣柜里拿出衣服換掉了身上的皮卡丘睡衣,套了一件羽絨服匆匆往外面走去,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大晚上的,紀嶠爸媽不心疼他,他心疼啊。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紀嶠嘆了口氣,卻一點也不失望。達到目的的過程是漫長的,但是安顏的舉動總會給他信心,總有一天,他會達到自己的目的。
夜已經深了,紀嶠就想放縱一下。他找了快墻用來擋風,等著安顏過來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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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快要到一點了,安顏輕輕踮著腳尖下了樓,爸媽哥哥都不在。他松了口氣,打開門悄悄走了出去。
這麼晚了,你去哪里?
安辰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安顏麻溜轉身正對著上他哥探究的神情,雙手扒著門把手笑著裝傻。
安辰整理了一下深色睡衣的扣子,不言不語,無視弟弟萌混過關的行為。
行吧。安顏只能解釋:我要出去一下,去見個人。
安辰點點頭,擺出三堂會審的架勢:什麼人?
紀嶠。安顏無奈承認事實,反正紀嶠又不是見不得人,給他解釋道,他好像受了點傷,我想去看看。
說這話的時候,安顏表情無比認真。
安辰盯著弟弟看了許久,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的想法,雖然不愿意,卻還是說道:那你去吧,我等會給安叔打個電話,讓他送你過去。
安顏就知道他哥不會不管的,笑著抱住安辰親昵說道:謝謝哥!
安辰表面微笑,心中泛酸。他家滿滿親近他的理由居然是為了別的心懷不軌的家伙,這在以前簡直難以想象。關鍵是他還做了其中的推手。
搞定他哥,安顏立即鉆進安叔開來的車里,說了地址以后,再次撥通了和紀嶠的視頻,哄小孩一樣說道:我就快要來了,你不要怕啊。
紀嶠快被他可愛死了,和他通著視頻閑聊起來。
安叔還在,安顏也不好和他聊為什麼會離開家里這件事情,他也不想說一些不開心的事情搞得紀嶠心情不好,就撿著家里今天發生的趣事都紀嶠開心。
對了。安顏驚奇說道,是我哥讓安叔送我來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