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嶠按住他的腦袋后仰:抬頭。
安顏抬頭,像是為了響應紀嶠的話語,天空之上,拖著尾巴的流星開始滑落。
獅子座流星雨,十一月十七日,安顏生日的那天,應邀落下。
生日快樂。
隨著紀嶠清淡的祝賀聲,數百顆流星的落下匯成一副畫卷,安顏睜大眼睛,凝望著面前這一幕。要是手中有畫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記錄下這一切。然而此時,他呆坐在那里,抬頭望著天空之上飛落的流星,嘴角微微勾起。
轉瞬而逝的流星從天際落下,安顏在看星星,紀嶠在看他。
安顏眼睛很亮,里面落滿了星辰。臉頰好像也泛著光芒,盈潤著淡淡的光澤。
他是人間的最美好。
紀嶠摸著胸口,胸腔中有什麼在跳動。
他想他真的喜歡安顏,否則也無法解釋他現在有多心動。
仿佛前面的所有準備都是為了這一刻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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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丁秋白穿著單薄的外套,瑟瑟躲在山壁旁,恨恨瞪著穿戴整齊厚實的尹滄。
尹滄這個神經病大半夜不睡覺把她帶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什麼鬼的流星雨。要是可以許愿,他希望某人立馬徹徹底底地消失。
尹滄站在山上,狂風吹動他的發絲,凌亂地在面前飛舞,他在星光下感慨:真是美好的一幕啊,他們的感情真好,不是嗎,秋白。
好到半夜出來吹冷風。丁秋白暗示半天不見他脫件衣服給自己,翻了個白眼吐槽道,獅子座流星雨不過是這段時間必然的節目,紀嶠準備了半天就這麼一個生日禮物,借花獻佛搞得有一套。
一毛不拔幫人過生日,直男真可怕。
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太蠢還是太天真。尹滄搖頭感慨,黑發下的眼眸數不盡的高傲,今年并不是流星雨大爆發的時期,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連續有數百顆流星落下呢?
要真是簡簡單單的自然饋贈,一小時也不過二三十顆罷了。
不過是人為的禮物裹上甜蜜的糖紙贈送到喜歡的人面前罷了。
尹滄嘆了口氣:我還是輸了,本來還覺得自己今晚的計劃不錯呢,算了,既然如此,就當做我的見面前的禮物送給他們好了。
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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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歲生日快樂。紀嶠輕聲說道,溫柔的眸中盛滿了細碎的星光,生日那天遇到了難得的百顆流星同時降落,看起來新的一歲滿滿周圍全都會有小幸運啊。
安顏招架不住他這時候的目光。
也許任何一個女孩子站在這里已經淪陷了。
這大概是紀嶠的魅力。
安顏心里捂著起伏的心臟,面上故作淡定:謝謝。
居然不介意他的稱呼了,看起來今晚好感度上升得不錯。
紀嶠剛明白心意,當然想趁此機會調侃兩句。
就在此時,大片的煙花在兩人身后綻開,美麗的光芒輝映到兩人的臉上。
紀嶠剛要說的話塞住。
煙花很好看,可是安顏有個疑問:這也是你安排的?
當然不是。紀嶠皺眉,我怎麼會在這里安排煙花,下面可是有樹林的。
既然如此安顏就放心了。
他掏出電話,給警察叔叔播了過去:喂,您好,我們這里有人在林間燃放煙花爆竹
他認認真真報告了此時的地點,掛前還要說聲辛苦警察叔叔了。
紀嶠沒忍住笑出聲。
安顏掛完電話一打眼就能看見他的笑。
真心實意的笑容,在那煙花下,俊俏的眉眼都染上了光芒。
笑得真好看。
紀嶠就是這個時候低下頭,他修長好看的手指幫安顏拉上羽絨服的拉鏈,就連扣帽子那麼簡單的行為,因為剛才那個笑,空氣中都流動著令人窒息的曖昧。
我們下去吧。紀嶠自然地握住他的手。
既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麼退縮當然是安全不可能的。
這麼多年他想要的東西也不多,安顏算一個,握住了自然不能松開。
大概是今天煙花太好看,安顏沒有掙脫,任由他握著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司機依舊是帶他們來的那個,已經在山下等很久了。
車里暖氣開得很足,一坐進去安顏就有些困。
紀嶠拍拍自己大腿:睡一會?
安顏點點頭,卻沒有真枕上去,迷迷糊糊倒在他的肩膀上,兩三秒就進了夢里。
紀嶠一低頭就能看到他的精致的耳骨,伸手在上面捏了一下。安顏夢里有些不舒服,呢喃了兩句,又換了個姿勢睡了過去。
他輕笑一聲,伸手攬住安顏的腰,把他摟在懷里。
以后,這就是自己的人了。
李松從后視鏡看到這一幕,心里一跳,悄悄落下擋板。
做了紀嶠這麼長時間的司機,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紀大少這種護食的表情,就像是叼住肉就不放的狼崽子一樣。
要不要告訴夫人呢?
另一邊山上,尹滄看著煙花在夜空中炸開而又消散。
美麗的事物總是易逝的,他也該離開了。
剛走沒兩步,優美的警車聲在耳邊響起。
尹滄忽然記起:哎呀,我忘記了,不可以隨意燃燒煙花爆竹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