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入顧念寒肩頭的那一瞬間,針管里的液體便快速注射入他的身體。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藥效就彌漫至顧念寒的全身,他心臟迅速的跳動,渾身沒有力氣,似乎被麻痹了神經。
幾個Alpha迅速上前,半道上卻被人截住。
Adrian走過來,像是高傲的獸王一樣注視著瑟瑟發抖的獵物,然后他拽著顧念寒的領子,硬生生地將他從地上拽起來,一路拖至手術臺上。
他低頭,掐著顧念寒的下顎,神情可恐:“雁子,你乖乖聽話,別逼我對你動粗。”
他說完這句話,幾個保鏢便一左一右將顧念寒按了下去。
拖拽著顧念寒被幾個人摁在床上,恐懼充斥而上,他不可控地尖叫道:“不要!”
Adrian對他的掙扎視若無睹,對醫生試了個眼色,徑直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
顧念寒用力的喘息著,汗水順著額頭滾落,他咬牙怒吼:“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那醫生咽了口口水,深知如果這一次自己都無法做妥善的話恐怕會小命難保。
他從醫療箱里拿出麻藥,顫抖著輕聲道:“對不住了,顧先生。”
尖銳的針刺破皮膚,冰冷的液體便被推入體內。
顧念寒那顆心在感知到涼意后便已經死了大半。
麻藥的藥勁開始在身體中起作用,順著血液沖往身體各處,沒過多久顧念寒便覺得四肢發軟,竟然毫無掙扎的力氣。
他五指攥緊,淚水從眼角泌出,浸透在床單上。
顧念寒幾乎能感受到手術刀在皮膚上游走時的寒意。
顧念寒的一半生命都在隨著裴鶴之的死亡而流失,到現在已經是三魂丟了七魄。
這次是真的徹底完了。
樓頂突然傳來一陣巨響,緊跟著是嘈雜的槍響聲,硬是止住了醫生接下來的動作。
有人急匆匆地從樓頂沖下來,臉色焦急地站在Adrian面前:“主人,樓上出事了!”
廠房外的大門已經完全被炸開,門口的第一波防線已被摧毀,死傷遍地,槍聲不斷,來者氣勢洶洶,頗有一種要把此處盡數踏平的架勢。
Adrian陰著臉看著監視器,看見打頭者后先是一愣,隨即止不住笑出了聲。
他的笑聲尖銳刺耳,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不知他是何反應,更不知自己該如何反應。
Adrian笑完了,這才轉頭看向顧念寒,眼底冷涼陰郁:“真他媽邪門,你知道來的人是誰嗎?”
顧念寒望進監視器的屏幕,他不需要看清面容,只是遠遠的一瞧身形體態,血液剎那間回流,全身的細胞都止不住的哆嗦起來。
Adrian站起來,緊跟著把顧念寒扯了起來。
麻藥劑量不夠,顧念寒雖然能站,卻站不太穩,接連幾次都險些栽倒,被Adrian攬著腰摁進懷里。
“好。”Adrian冷聲道,“那這次我就好好看看,他到底有幾條命。”
第74章 冰冷的暴戾
Adrian的宅邸建的十分偏遠,靠近廢港口,是基于廠房的結構。
因為占地位置,周圍樹木掩映,少有人家,即便是鬧出了大動靜,也很難被人發覺。
裴鶴之整個人都浸在黑夜里,風吹過他的發,遮掩了眼神中泛起血色的狠戾。
他這樣大張旗鼓地沖進來,估計里面早就已經亂了套了。
Adrian手下全是些經過嚴苛訓練的殺手,有不少都是愿意為其賣命的死士,要想直接攻進去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裴鶴之兩槍崩掉飛撲到身側的人,腳步聲已至背后,他側身閃過,一把便擦著鼻尖劃過,裴鶴之一掌捏住背后人的手腕,胳膊夾住脖頸用力一擰,只聽得咔嚓一聲,那人便軟綿綿的倒下去。
事實證明要想硬闖進去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裴鶴之步伐又快又輕,在崩掉朝著自己開槍的敵人后,剛好子彈耗盡,他隨意將槍仍在腳下的尸體上,從背后抽出一把手提輕機槍,上膛,毫不猶豫地向前射擊。
這把槍在本國并不常見,如果想要拿到手只能依靠地下市場,手感跟射擊效果都跟市面上可以拿到的普通的SMG有所不同,如果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不可能如常使用,可此刻裴鶴之的動作卻異常熟稔。
裴鶴之幼時,特種兵出身的龍叔曾在私下作為導師教他近身格斗,等到再長大一點便慣于去靶場練槍,摸了小二十年槍,以裴鶴之的資質,基本上就沒有他學不好的東西。
然而所有的這些除了連修一知半解以外,始終沒人知曉,這位圓滑世故的裴家三少爺竟然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
黑暗里傳來此起彼伏的槍響聲,刺眼的火光在暗色里明明滅滅。
一聲槍響,子彈劃過男人飄逸的衣角,在鐵質物上打出一道圓潤的深坑。
裴鶴之側蹲在掩護物之后,腳底一動,胸下卻驀然悶疼,疼痛像是扎根在前胸開始緩慢蔓延。
他傷還未痊愈,之前連修便不住的勸他在緩和兩天。
可裴鶴之卻等不了。
顧念寒還在Adrian手上,多等一分鐘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裴鶴之藏身在掩體后,子彈上膛時目光敏銳的捕捉到頭上的一抹細微的紅光,他抬頭望去,才發現是墻角處的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