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昨晚發生了什麼?
連修心思極細,有心想問問裴鶴之,曲安南已經先一步走過來,同樣的白色西裝相當耀眼,他莫名其妙地看著連修不要臉的“侃侃而談”,問:“還在秀豐功偉績呢,賓客的座椅數跟來客名單確認好了嗎,我爸專門吩咐要多加兩把椅子。”
曲安南跟他爹關系不合,講到最后一句的時候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看起來就像是翻了個白眼。
連修經他提醒我這才想起來還有正事要辦,笑亮了一口白牙,包含歉意地沖他們點頭示意后趕忙走掉了。
顧念寒第一次參加這種場所,偏偏裴鶴之為人奪目,自己跟在他身邊,周遭眼光也跟著多起來。
自己身上帶著裴鶴之的氣味。
顧念寒突然明白剛剛連修為何以那種目光看他。
無論怎麼看他現在都像是裴鶴之的東西。
這種感覺就像是情侶還沒完全準備好結婚時突然去民政局蓋了戳,不至于難受,卻十分不安。
顧念寒斂眉,眉宇間形成一條細微的皺痕,抬頭,撞入裴鶴之看過來的視線。
含著日光星輝似的,好像世間萬物的光亮在剎那間盡數收進了他那雙海一般闊瀾的眼眸里。
裴鶴之勾了勾唇角:“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不知是否是錯覺,裴鶴之的話語里帶著些許謹慎的小心。
顧念寒很想回他一句:心不在焉的應該是你吧?
從今早醒來,裴鶴之對他的態度始終是小心翼翼的,可以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絕對不逾越半步,似乎很怕惹顧念寒不快。
顧念寒抬眸看他,正好撞入裴鶴之望過來的視線,下一刻對方竟然不自然地躲開了視線。
若仔細看去,可以很明顯的覺察到裴鶴之眉宇間細微的擔憂和不安。
裴鶴之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下意識躲開顧念寒的注視,心底莫名有些發虛,他對昨晚自己沖動的舉動感到無比后悔。
好不容易進展到這一地步,若是令顧念寒感到厭惡,他一時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殊不知他此刻復雜的思慮被顧念寒盡數看入眼底。
顧念寒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是有些接受不了昨晚裴鶴之突然的舉止,可也不是無法理解,他們既然已經接受彼此,走到這一步是早晚的事情,不過只是一個臨時標記,在這上面糾結反而顯得矯情。
他上前幾步,身體拔開一道優雅筆直的曲線,腰肢舒展,闊步走到裴鶴之身邊,自然而然地牽住了他的手:“沒事,走吧。”
裴鶴之像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了,怔怔地看著顧念寒牽著自己的手,剎那間往日的冷靜外表盡數碎裂,眼神流露片刻驚愕與欣喜。
幾秒過后,他用力回握了顧念寒的手。
他兩個人的位置在第二排,顧念寒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昨晚試圖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男人,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顯然那人也看見了他們,他先是看了一眼顧念寒,又看了看裴鶴之,低聲罵了一句,轉身就走。
他起身匆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的肩膀上,硬是把那人撞歪了半步。
“走那麼急干什麼,趕著投胎嗎?”
夢子鳶一頭紫色大波浪,手挎著新款愛馬仕,一身金邊兒的禮服裙,白眼幾乎能翻到天上。
她這造型跟之前純凈賢良的外表大相徑庭,看樣子準備改頭換面,徹底放飛自我。
夢子鳶身邊還跟了個身材高挑的女人,一身利落的正裝,齊肩短發,丹鳳眼,高鼻梁,是種不同尋常的美。
“別來無恙啊裴董。”夢子鳶笑嘻嘻地同他打招呼,目光落在顧念寒身上,“顧助理也在呢。”
裴鶴之依舊牽著顧念寒的手,點頭道:“夢小姐。”
夢子鳶神情自若地挎著身邊的女人走過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女朋友。”
原本以為夢子鳶應該喜歡八塊腹肌的男人,沒想到到頭來找了個女Alpha,這倒是令人驚奇。
女人俯身同她說了些什麼,輕聲細語傳到顧念寒的耳朵里,說的大概是“這就是你當時徹夜不歸的買醉對象”?
夢子鳶的臉騰得就紅了,張牙舞爪一陣,最后徹底敗下陣來:“哎呀,這都哪門子陳年舊事了,什麼時候才能翻篇兒啊!”
幾個人寒暄過后,眼看著婚禮即將開始,便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
實際上絕大多數的婚禮都是一個模子,不過都是宣誓,互換戒指,親吻彼此私定終身,可這一次顧念寒卻看得格外認真。婚禮進行曲響徹云霄,連海鷗都為之駐足,連修牽著曲安南的手緩緩踏過筆直的紅地毯,再漫天花雨下兩道潔白修長的身影走入種人的視野,襯著遠處海天一色,一番夢幻般的光景。
===《灼雁ABO》 18===
太陽自晴空中傾落,在玻璃托盤上折射出斑斕的光,這對新人在牧師面前共同宣誓,像是每一對夫妻一樣宣布承諾。
連修抬起曲安南修長的手,謹慎又堅定地將戒指戴在他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