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距離極近,熱氣噴灑在耳側,顯得曖昧又親昵。
裴鶴之撫摸著顧念寒的眼瞼,對方乖巧地閉上雙眼,任由他碰觸。
他緩聲道:“你已經給我很多了。”
如果不是顧念寒,他大概在最初就在與茹恩的博弈中失去自我了。
那時裴鶴之腦海中唯一的目標僅有復仇,顧念寒的存在將他從母親被人陷害的仇恨中短暫的拉出來,讓他一步一步努力規劃好每一件事,也讓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以外,再一次有了真正想要守護的東西。
曾經的裴鶴之大概會為了毀掉茹恩做任何事情,甚至不惜毀掉他自己。
但是現在,他不能——如果他把自己折進去了,那顧念寒在這個世界上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還有誰呢?
顧念寒在他的懷里輕輕眨了眨眼,難得有了些脾氣,擰著眉頭低聲反駁道:“我不是孩子,我已經二十六了。”
顧念寒說的很認真,褪去那層冷漠外殼的顧念寒,帶著些不諳世事的孩子氣。
裴鶴之沒有講話,只覺得心底最為柔軟之處被戳了一下,溫柔地環抱著他。
眼看著快到了吃飯的點,裴鶴之叫司機送些東西來吃,問顧念寒想吃什麼,顧念寒皺著眉頭細想片刻,道:“我想吃甜的。”
顧念寒雖然喜甜,但一直不常吃,這樣直接了斷的要求還真是第一次。
司機專程從大酒店里打包了飯菜,又順便買了一塊奶油蛋糕回來,潔白的奶油上點綴著糖片與草莓,是小孩子喜歡的款式。
裴鶴之不愛吃甜,甚至對奶油有些惡心的排斥,只有煙癮犯了,又不好當場抽煙的時候,才會嚼兩顆薄荷糖緩解一下。
顧念寒看不清楚,摸索著往嘴巴里塞,有好幾次都差點兒吃鼻子上,裴鶴之便從他手中拿過叉子,道:“我來吧。”
顧念寒一開始還不自在被他喂,到后面也就習慣了,小口吃著蛋糕,奶油在口腔里細細品著:“草莓的。”
裴鶴之嗯了一聲,眼睛卻沒有離開顧念寒臉上半步:“好吃嗎?”
顧念寒點點頭。
他就連吃東西的時候都跟個貓兒一樣,叉子遞過去,他小口咬住,舌尖一卷將蛋糕吃掉,似乎不舍得浪費那些剩余的奶油,總會下意識在叉子上舔一下。
顧念寒這時候簡直乖的不行,舌尖又軟又紅,含著潔白奶油的場景難免會讓人浮想聯翩,裴鶴之忍不住就想要去親親他。
顧念寒吃好了,便擺擺手不再吃了。
倒是裴鶴之神情有些惋惜,總覺得自己還沒有看夠他吃東西的模樣。
他眼角瞥見顧念寒嘴角沾著一粒白白的奶油,心尖兒就像是被火灼了一下。
顧念寒感覺裴鶴之向自己靠近了一步,緊接著大手輕輕的蓋在他原本就看不分明的眼睛上,嘴角處溫熱一陣,羽毛般輕輕一撫,還帶著些許裴鶴之身上清冽的煙草氣——像是某種果香。
“嘴角沾到了。”
裴鶴之放開他,顧念寒的唇角帶著草莓的甜味,只覺得那點兒甜意簡直甜到了心坎里,顧念寒渾然不覺,溫順地坐在旁邊,睜著眼怔怔地盯著他,眉宇展開,顯然是一副極為信任的模樣。
裴鶴之只覺得一股火從心頭升起,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燒了一個通透。
還好現在顧念寒看不見他的表情,不然可能會被眼神嚇到。
有這麼一刻,裴鶴之甚至覺得,就在這張床上,不管不顧的將他標記,將他占為己有算了。
他渾身的血液都在翻騰,眼底一片深沉的海,體內的欲望都在呼嘯著試圖尋找到一個出口——他已經有段時間沒能讓自己的信息素釋放而出了,對于頂級Alpha來說,沒有性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
顧念寒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對勁,他皺起眉頭,一把抓住了裴鶴之的手腕,擔憂道:“怎麼回事?你氣息好亂。”
裴鶴之強行壓抑著體內的躁動,欲望在體內累積成劇毒,幾乎已經令他到了難以自控的地步。
他開口,聲音低啞:“念寒,你叫叫我的名字。”
顧念寒怔了一下:“裴哥…”
“叫我鶴之。”裴鶴之的吻落在手背,掌心,火熱的唇舌擦過皮膚,滾燙到令人發指。
顧念寒顫栗了一下,卻沒有將手縮回來,他小聲重復著這個陌生的稱呼:“鶴之?”
裴鶴之滿足地低笑出聲:“乖孩子。”
他的舌流連過顧念寒掌心的每一個部位,每一個角落,細心溫柔的舔舐過手心上細小的傷口,連帶著那些讓顧念寒難過的不好的回憶,通通在他的唇舌間盡數融化。
裴鶴之的眼睫掃過皮膚,傳來酥麻的癢意。
他將顧念寒的手放置在左胸腔的位置,他的皮膚跟氣息一樣滾燙,隔著衣物可以感受到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裴鶴之低聲道:“念寒,我愛你。”
他的聲音過于沉重,過于虔誠,顧念寒輕雋的眉宇間閃現過一絲恐慌,他從來都沒有擁有過這樣的感情,尤其是當裴鶴之這般炙熱的向他遞來,當他感受到裴鶴之心跳的那一瞬間,就像是直接觸碰到了男人強而有力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