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牙齒被結結實實地卡住,只能瞪著眼驚恐的看著旁邊的男人,這位M公司明面上的老板。
連修踹了他一腳:“裴哥,這位技術部的小劉同志將咱們公司的背景抖嘍一干二凈,你看要怎麼處置?”
裴鶴之拉弓上箭,男人正位于靶子的位置,他用眼瞄了一下,也不知有沒有再聽他講話,簡言道:“蘋果。”
連修了然,將第二個蘋果頂在男人頭上,特意放在最中間的位置,離開之前好心提醒道:“頂穩了,不然爆的就是你的頭。”
男人幾乎要嚇死在當場,渾身抖得像一個篩子,偏偏不敢動頭,真怕蘋果掉了對方拿自己的頭當靶子。
裴鶴之三指勾弦,姿態優雅挺拔,拉圓弓,松手,一支箭便嗖一聲出弓,周遭空氣獵獵作響,不過眨眼之間,一下就將男人頭上的蘋果射了個稀爛。
此時男人頂著爛了一頭的蘋果,險些要嚇尿出來。
裴鶴之抿了抿唇,眼睫垂下,似乎對剛剛那一箭并不滿意。
他從背后又取出一支,動作行云流水地上箭,瞄向面前人的位置:“再來。”
頭上的蘋果已經被射爛了,這一次靶子在哪?
男人顧不得上反應,眼看著箭直向自己飛來,驚恐到達了極致,白眼一翻,差點兒就暈過去。
“噗”一聲清脆的響聲。
箭頭從他口中咬著的蘋果穿過,停在了距離咽喉幾公分的距離上,喘息時都能感覺到嗓口金屬的腥銹味與涼意。
靶子是第二顆蘋果。
眼淚一下子就從男人的眼底爆出,流了滿臉,可惜嘴巴里塞著東西,只能小聲嗚咽出聲。
連修似乎對碰觸他感到惡心,直接飛起一腳,將那塊蘋果連著箭一起踹了出來。
男人匍匐在地上一陣干咳,明明沒死,他卻像是在生生地獄前走了一遭,半條腿都邁入了鬼門關。
裴鶴之不過兩箭的功夫,不需要多言,就已經將男人的盔甲碎的七零八落。
那人在地上痛哭一陣,一直到連修都被哭的耳朵長繭,不耐煩地蹙眉,正準備再給這人一腳醒醒腦子,男人便一股腦兒地自己爬了起來。
“裴董,我不能死啊裴董,我死了誰來照顧我爸啊!您饒我一命,我什麼都愿意做!”他撕心裂肺的哭喊著,臉上留著不知是淚還是鼻涕,他干脆跪下去,咚咚地開始給裴鶴之磕響頭,看來是動了情,幾下頭上便紅了一片,到第十下的時候已經磕出血來。
連修嘖了一聲,走到裴鶴之身邊道:“他有個癌癥化療的父親,之所以被茹恩利用,是因為茹恩愿意替他出錢治病。這麼一看好像也挺慘的。”
裴鶴之神情漠然的望向不遠處磕頭的男人,他瞳色極深,被他這樣冷冰冰的一盯,瞬間一陣寒意刺入骨髓,涼意浸骨。
那男人跪在他膝下抖得厲害,像是一只匍匐在地的狗,可憐到令人生厭。
裴鶴之開口,聲音不大,卻字字入耳:“只要饒你一命,我說什麼你都肯做?”
那人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磕頭磕的越發賣力:“我什麼都肯做!什麼都肯做!”
肉體與地面碰撞發出陣陣悶響,裴鶴之沖著連修使了個眼色,對方馬上會意,揮手招來了幾個黑衣人,直接將男人從地上拽起來,扯著領子帶到了裴鶴之的面前。
“茹恩不是想要我們機密嗎?那就如她所愿。”
裴鶴之勾起唇角,眼角血痣艷麗,像是從天而降的神靈,可惜此時此刻無人顧及這些——多諷刺的事,他再好看,看在男人眼底也宛如地獄來的撒旦。
“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裴鶴之輕輕開口。
他神色自若,話語沉靜,看起來似乎毫無威脅,就連背后這個暴力的Alpha看上去都比他恐怖一些。
面前這個人很可怕。
然而這是男人此時除了想活命外為數不多的想法。
裴鶴之從口袋里摸出一件東西——正是當時顧念寒從他電腦上拷貝文件用的優盤。
他將優盤放入男人手中:“替我把這個給她,就說是你辛辛苦苦從公司弄到的。”
男人神情詫異一瞬,雖然不明白裴鶴之為什麼要做這種作繭自縛的事情,但這些在活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用力的點點頭,眼底一片瘋癲的堅定:“我會的,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連修看著他跌跌撞撞地被人帶出去,這才滿目疑惑地轉身問道:“裴哥,你剛剛給他的,該不會真的是咱們公司的……那個吧。”
裴鶴之輕笑一聲,接過身邊人遞上前的消毒紙巾,將手掌手指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每個細節都不曾放過。
連修一眨不眨地看他,眼底神色有些凝重。
裴鶴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連修與他相識多年,覺得對方說不定真能做出這樣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怪事。
“是假的。”他語氣平緩道,“我之前準備好的假文件。”
裴鶴之將消毒紙巾丟入垃圾桶,神情泰然:“不僅如此,茹恩看一眼,就知道是假的。
”
連修啞然:“那你還讓剛剛那臭小子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