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慢慢的開動了,夜風陣陣襲來,船上搖擺的燈籠將水面映的斑斕一片,隱約能看見自己的倒影。
岸上的燈光建筑與人,在緩慢的滑行中形成了一副美麗的畫作,五彩的燈帶順著湖岸邊蔓延,無光繽紛的橋梁與樹木,花草與之融為一體,湖面上倒映著層層疊疊的光,似夢似幻。
船夫樂此不疲地同二人介紹著流金湖畔的盛景,看樣子是個話嘮,說起來喋喋不休,裴鶴之只能頗為無奈地同他搭話,他那三寸不爛的金舌也有用不上場的那一天。
微涼的夜風拂平顧念寒的眉稍,他眉眼舒展,望向遠方,看著湖面中襯著的另一個世界,一時真有種將世間萬物都踩在腳下的錯覺。
裴鶴之看向顧念寒,光下他眼睫纖長,曾經的那種不近人情的冷漠之意好像隨風蕭瑟,竟然無端多了幾絲溫柔。
不遠處有人高聲呼喚,一連喊了幾聲,他二人才雙雙回頭。
“裴哥,顧先生!看這邊!”
不遠處也駛來一搜觀光燈船,連修正站在船板上興高采烈的沖著二人招手。
裴鶴之一挑眉稍,正琢磨著連修也不像是這種雪月風花里有情調的主兒,更像是流連于溫柔鄉的紈绔少爺。
果不其然見那邊船室中又走出來一個人,一張俊秀白凈的面孔,可不就是那曲家的二公子。
第38章 就跟做夢一樣
見面即是緣,?四個人干脆換了一條大點的觀光船。
曲安南這人之前顧念寒見過幾次,兩個人彼此都面熟。
曲家這位公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不像是能做局長位置的人,一雙手纖細修長,能想象到他優雅地拉小提琴,卻想像不到拿著槍沖鋒陷陣。
但畢竟顧念寒同他有過幾面之緣,也深知曲安南性子并非是表現在外的這種一本正經恬靜優雅的模樣。
裴顧二人才剛一入座,他便不認生地笑了起來:“巧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二位,我原本以為只是與這家伙遛一趟圈兒,船上也沒備大餐,只能隨便吃點,還望裴董不要嫌棄。”
連修自然就是他口中的“那家伙”。
連修雖然平日里對他這位裴大哥畢恭畢敬,性子還算溫和,但骨子里還是個資質優秀的Alpha,對外向來冷厲殘暴,說一不二,為了業績什麼都干得出,員工怕他,身邊人更是供老爺一般供著他。
“曲公子請客,裴某哪里有嫌棄的道理?”裴鶴之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據說被M公司員工喚作“冷面修羅”的連修,卻難得見他笑的搖頭晃腦,儼然是一副情竇初開的蠢樣子。
都說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那些外界里傳的關于連修的種種……就說得跟真的似的。
要不是真相擺在面前,連顧念寒都要信了。
他不禁疑惑,想起第一次見到連修時的樣子,旁邊一堆軟聲軟氣的Omege,柔弱無骨地靠在男人懷里,連修沖他舉杯,眉梢皆是霸氣。
雖然俗了一點,但總覺得這樣的畫面才正常。
他扯了扯裴鶴之的袖子,難得有了一點八卦之心,低聲問:“連修這是怎麼了?”
裴鶴之看了眼對面傻掉的二愣子,笑的高深莫測:“有些人白菜蘿卜吃了半輩子,突然發現辣椒胡椒才是自己的心頭愛吧。”
他二人在這邊偷偷摸摸咬耳朵,那邊曲安南正在看著菜單發愁,他看了一會兒,干脆利落的把菜單往連修面前一扔,說:“你看著點,吃什麼不重要,有酒就行。
”
連修無奈地接過點單重任,琢磨著怎麼也得上點餃子,一邊看一邊說:“小祖宗,少喝點吧,你家老爺子特意囑咐我看著你點。”
曲安南聞言眉頭一立,緊跟著擺了臉色:“大好氛圍提他做什麼,晦氣!”
看來雖然連修人設崩了,但外界所傳曲家二公子跟曲局長關系不和,這點倒并非道聽途說。
到后來連修才跟他們講,當年曲安南去國外讀藝術并非是他自己的意愿,他家這位祖宗巴不得才畢業就進局報道,為國效力。可是曲局長深知他這小兒子生性戾氣重,怕他不知輕重闖了禍端,這才硬逼著去學學樂器陶冶性情。
可惜性情陶冶的不怎樣,倒是跟老爺子直接杠得十分起勁。
曲安南嘴上說著沒大餐,上來的全都是好菜,一看就是價格不菲,倒是連修拗不過曲安南那顧子扭勁兒,好歹啤酒沒上成,上了幾瓶紅酒充數。
連修背地里抹了把汗,想了想一桌將近上萬的名貴海鮮配上五十一箱的啤酒的場景,總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顧念寒雖然平日里不碰煙酒,但好像天生酒量極好,連喝不少也不上頭,臉上依然白凈一片,眼底清明如一。之前他跟裴尚澤喝酒,喝趴下只有裴尚澤的份。
反觀那邊拿酒當水喝的曲公子,裴鶴之可就保守多了,優雅地小抿幾口,一點兒多喝的意思都沒有。
“都說冬至日要吃餃子,現在上了你們又沒人吃,來媳婦,你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