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察覺到裴鶴之的舉動,也從一旁衣物的口袋里掏出煙,叼在嘴里,傾身靠過去:“借個火。”
這倒是超出了裴鶴之的意料,他挑眉道:“知名女藝人夢子鳶在抽煙?”
夢子鳶似乎被他的口氣逗笑了,她吐氣道:“很不可思議?”
她平日里清純示人久了,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實面目,在裴鶴之身邊的時候,卻感覺格外親近。
裴鶴之笑了笑,沒說什麼。
夢子鳶注意到身旁人抽了幾口,就將煙湮滅在了煙灰缸里,自然而然地點燃了下一根。
“真浪費。”她笑,“這是你的情趣?”
裴鶴之也學著她說:“很不可思議?”
夢子鳶笑著“切”了一聲。
等到她終于將嘴里的煙抽完,才開口道:“今天我有好好安慰到你嗎?”
裴鶴之抬眼,眼底是一片化不開的墨。
“什麼?”
夢子鳶俏皮地眨了眨眼:“我能感覺得到,。生活里遇到了什麼事?”
裴鶴之望向她:“不要擅自揣測我的心情。”
他雖然在笑,眼底卻是冷涼荒寂。
夢子鳶撇了撇嘴,張開手倒在床上:“我還以為我們會是同一類人。”
裴鶴之沒有接她話的打算,而是話題一轉:“你今天來不是來找我幫忙的吧。”
夢子鳶詫異地抬頭看他。
這個美麗的Alpha手上持煙,依舊用不咸不淡地的口氣道:“你爸是G港的黑老大,無論是怎樣的資源都可以輕松給你,如果你真的是為了資源而來,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夢子鳶沒想到他會突然點破,愣了幾秒,嘴角勾出了一個艷麗的幅度,干脆承認:“你說的沒錯,我只是想來看看裴家新上任的繼承人是什麼樣的。
”
裴鶴之問:“如何?”
夢子鳶思索片刻道:“果然跟外界傳言的有些不一樣。”
男人優雅地抖了抖煙灰,將最后一根煙滅掉:“有哪點不一樣?”
夢子鳶撐起身子,毫不在意的露出自己緊致優美的身體曲線,她靠過來,額頭抵著裴鶴之的額,神情曖昧:“他們說,你只是一個靠臉吃飯又無能的風流浪子。現在看來,前半句不敢茍同,風流浪子倒是真的。”
裴鶴之恩了一聲,笑而不語。
大概是見他沒有敵意,夢子鳶退回原處,伸著胳膊在床上毫不體面地打了個滾,沒有絲毫身份被戳破的尷尬之意。
“你就沒想過要找一下固定的Omega嗎?”
“那你呢?”裴鶴之說,“這麼多年不也一直一個人嗎?”
夢子鳶知道裴鶴之是個難纏的角色,沒想到話術也這麼難纏,不動聲色地將所有問題繞了個圈后盡數推給她,到頭來自己什麼都沒有表示。
面上看著和和氣氣,整個人都像是一塊光滑細膩的頑石,找不出一絲一毫軟肋,實在讓人無從下手。
夢子鳶的緋聞對象眾多,八卦雜志上男朋友一個接一個的換,卻未曾聽說有哪個長久過,更別提被誰標記。
“我不一樣,我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拘束。再說你也知道,我家混黑,他們如果跟我在一起后又甩了我,可是會掉腦袋的。“她頓了一下,“但是你不一樣,如果是你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
===《灼雁ABO》 8===
裴鶴之答非所問:“被你爸大卸八塊或者凌遲處死嗎?”
夢子鳶好笑地拍了他一下,卻并未用多大的氣力。
“我說真的。”她彎起眼角,“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們要不要試一下?”
能獲得黑道大小姐賞識的男人并不多,她想裴鶴之應該感到受寵若驚。
然而男人依舊靜靜地看著她,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低下頭,隔著棉被靠上了夢子鳶的左胸腔。
女人詫異:“你這是做什麼?”
裴鶴之垂眸:“聽說聽一個人的心跳程度,可以判隊對方是否對自己有感覺。”
夢子鳶愣了一下,似乎被他逗笑了。
“真沒想到,裴總還有這麼純情的一面。”她把玩著裴鶴之柔軟的頭發,眉宇間難得流露溫柔,“怎麼樣,有聽到嗎?不過隔著這麼厚的被子,能聽到才奇怪吧?”
裴鶴之不答。
墻上的表針在響,說來也奇怪,剛剛那種旖旎的氛圍逐漸變質,轉化為一種略顯沉悶的壓抑。
夢子鳶似乎也受到了這種氛圍的影響,沒有再講話,也變得沉默不語。
耳畔寂靜無聲,正如他眼底那片荒涼的海。
可慢慢的,心跳聲卻逐漸入耳,由弱漸強,一聲一聲沉重地砸在心上,與冷漠寡淡的外表截然不同,全身的血液都由于心臟的雀躍而沸騰不已。僅僅是靠近他,便可以清晰聽見———彰示著它的主人多麼兵荒馬亂的,屬于顧念寒的心跳聲。
裴鶴之閉上眼,將那一抹攜著疲意的欣喜斂入眼底。
很久以后,他發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嘆。
“我是不是,有些把他逼太緊了…”
八點的地下酒吧。
隨處都是煙酒毒品的味道,嬉笑聲、尖叫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烏煙瘴氣。
顧念寒皺皺眉頭,顯然有些不適應這樣的環境。
他輕車熟路的摸下樓去,周身宛如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將所有的一切外物都隔絕在外。
他走入拐角處一閃小門,門關上的那一刻,嘈雜的環境通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