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到顧念寒幾乎康復,醫生才干脆直言道,以新生腺體的脆弱程度來看,如果那時顧念寒再往里摳一毫米,都有可能傷及腺體神經,造成腺體受損,以至于發生生命危險。
即便是真的收到屏蔽器的保護,可顧念寒不明白,這樣的自欺欺人可以到什麼時候?
一年,十年,還是一輩子?
為什麼自己偏偏是Omega?
為什麼偏偏是是性別鏈的底層?
如果他是個Alpha……不,不對,不對,如果他是個Beta的話,是不是就可以保護裴尚澤更久一點?
顧念寒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窗外的雨停的悄無聲息,隱約還能聞見空氣里帶著野草腥氣的潮濕氣息。
車流聲,樹葉的婆娑聲,甚至是樓下傳來的談話聲,所有的一切都將他瞬間拉扯回了事實。
顧念寒撐起身子,后頸的腺體處再次感到了絲絲的不適感。
他打開手機,時間顯示七點十分,他呼出一口氣,不小心就睡了三個小時。
深入睡眠所帶來的疲憊讓顧念寒很難精力集中,身邊的一切都顯得空洞陌生,就連外面噪亂的聲響都被屏蔽似的,好像再剎那間再一次被這個世界隔離。
顧念寒呆愣了半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雪白的墻壁,直到手機開始震動。
屏幕上是一個備注為“白醫生”的人來電。
電話接通,清爽干凈的男聲從那頭響起:“好久不見啦小念哥,最近忙不忙?提醒你一下,明天不要忘記來醫院復查,還是相同時間,我在二樓等你。”
顧念寒沉默幾秒,麻木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細微的動容。
他平靜道:“我知道了。”
第9章 今夜目標鎖定
八點一刻的酒吧,喧鬧聲不絕于耳,帕燈在狹小密閉的空間里呈現出不同的光彩,襯著隨處可見的紙醉金迷,煙草與**的味道充斥在各個角落,好像整個B市最繁華的夜景都擠入了這間不算大的建筑物中。
其中吧臺前的一個男人的存在萬分矚目。
并不是常客,是酒吧這一個月以來為數不多的新面孔。
但顯然他剛剛出現不到一小時,就毫無懸念地成為了酒吧今日的王牌,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十幾個人輪流去搭訕。
那人雖然會微笑著與之交談,卻沒有繼續下一步的意思。
鐘景抱著胳膊坐在卡座里,恨恨的注視著吧臺的位置,可愛清秀的臉上滿是不悅。
有人笑嘻嘻的端著兩杯白蘭地過來,順勢遞給他一杯:“景兒,你今天的風頭可被搶的一干二凈啊。”
鐘景接過酒抿了一口,不屑地冷哼出聲。
他生的小巧可人,可愛的近乎純情,算得上是Omega中的上乘,有多少人都是排著隊等他青睞,愿意出高價換一夜良宵的人不在少數,像今天身邊這般冷清倒還真是頭一次。
有人自然而然地坐在鐘景身旁打趣:“那人長得確實好看,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沒人釣走,你確定不去試試?”
鐘景冷哼道:“試什麼,看著就心煩。”
他雖然這樣講,眼神卻沒有從那人身上移開分毫。
自從這家酒吧開業以來,他就沒輸過。
身邊人嘖嘖稱奇:“怎麼說呢……他長得真的是…語言匱乏,無法描述。”
鐘景一腳踹在他身上:“大家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他還能長上天了?”
“不獵艷的風格不像你啊,還是說你也沒信心搞定他?”男人湊近過來,伸開胳膊就把人摟進懷里,曖昧地笑道,“不然今天晚上你就破一次例,讓我來照顧照顧你。”
鐘景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甩開身邊人糾纏上來的手:“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王牌。”
說完這話便不由分說地向著吧臺走去。
鐘景在這間酒吧里名氣不小,那些圍繞在吧臺前的Omega見到他過來,訕笑著喊了一聲“景哥”,很快就作鳥獸散了。
跟誰搶人都不要跟鐘景搶,這才是保住飯碗的上上道。
鐘景不動聲色地白了一眼那些灰頭土臉跑掉的Omega,心里暗啐了一聲垃圾就是垃圾,像一只傲慢的孔雀一樣仰首挺胸,徑直坐在了男人旁邊的高腳椅上:“有沒有興趣跟我喝一杯?”
看到那人的正臉時,就連閱人無數的鐘景都是微微一怔。
男人眼角下一顆血紅的淚痣,隨著他頷首一笑,眼底便只能余下那抹艷麗的血色,別的再也看不見了。
他開口,聲音沉凝溫潤:“樂意至極。”
就在那一刻,鐘景聽見了一聲“咚”的劇烈心跳聲,平日里那張能說會道的嘴瞬間啞然,想說的一切都卡在了喉頭。
撿到寶了!
鐘景心底歡呼雀躍,表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掛上了招牌的甜美笑容:“我叫鐘景,怎麼稱呼您?”
男人直視著他,雙眸里也跟含著一汪月光似的:“我姓裴。”
“……陪?”鐘景跟著念了一聲,一臉茫然,“哪個陪?陪伴得陪?”
裴鶴之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這不重要。”
鐘景羞紅了臉,他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嘟囔道:“不,不是我文化水平不高,是你的姓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