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應該的。”秘書小姐看著他先是一愣,臉龐微微泛紅。
顧念寒再出來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剛剛那副狼狽的模樣,他腰背筆直,神情淡然,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裴鶴之優雅地疊腿坐著,翻看著桌子上的文件。
看上去氣質沉靜內斂,剛剛所爆出的氣場實在令人生畏。
顧念寒深吸一口氣,努力使得自己聲音冷靜:“聽說你要收購M?”
男人輕輕嗯了一聲。
剛剛由于相片而消逝的氣焰頓時又因為對方這無所謂的悠然態度翻涌上來,顧念寒藏在背后的手用力握了握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裴鶴之才剛剛上位,盯緊他的不止是裴家的人,他無疑于桌子上的一道美味菜肴,有多少豺狼虎豹都虎視耽耽地注視著,等到找準時機就將他從座位上拉下。
如今他剛來就搞出這麼大動靜,原本公司高層對他尚未聽服,這樣一來真不知道外面要傳出多少對公司不利的言論。
裴鶴之大概覺得他這樣忍氣吞聲的模樣很有意思,不動聲色地看了一會兒,直到欣賞夠了才開口:“M公司跟我們的出發點相似,目前全國各地都有名下企業,入駐北美的投資公司勢頭也不錯,這樣的公司能被我們收為己用,你不認為是件好事?”
顧念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裴鶴之知道說服不了他,嘆了口氣:“如果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顧念寒的表情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絲毫動容,他開口,聲音依舊冷若寒冰:“如果你搞砸了,裴家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
雖然早就得知在對方口中聽不到什麼好話,但是那眼神卻極其麻木刺骨,就好像裴鶴之在他眼睛里已經是一具死人了。
原本就是裴家視為眼中釘的人,若是鬧出大動靜還不能善終的話,無疑于自尋死路。
只是他不明白,如若裴鶴之真的如此無用,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茹恩又為何要始終防著他?
自從裴鶴之上任以來,連著一周不時有高層遞交辭職信,裴鶴之連信封都不拆,直接扔回顧念寒的懷中。
“跟他們說,請便。”
他眼底毫無笑意,臉上沒有波瀾起伏,對此見怪不怪。
顧念寒一邊將攢的厚厚的一疊信封投擲進碎紙機里,一邊聽著隔壁的聲音,手指氣到微微哆嗦。
來了,又來了。
他已經數不清楚在這短短一周的時間里,裴鶴之帶回過幾次Omega,每次都是與上次不同的陌生面容,第一次見過面的那個少年之后再也沒有在這棟別墅里出現。
男人的叫聲越來越頻繁地透過墻壁傳入耳里,裴鶴之也愈發肆無忌憚,活動的場所不再僅僅局限于自己的臥室。
而這一次,是在書房。
與客廳臥室不同,書房里大多數都是裴尚澤留下的東西。
裴尚澤經常在書房里工作很晚,有時臥室里一夜都空無一人,每一次清晨顧念寒靜悄悄推開書房門,看見枕在桌上睡熟的人時總是不忍心將他喚醒。
一想到裴鶴之此刻正在那人辛勤工作的地方做這種下流事情,無名的氣憤瞬間涌上心頭,頗有溢出的架勢。
他終于忍無可忍,快步走到書房門前,徑直開門走了進去。
那Omega似乎沒有料到有人會突然闖進來,忍不住尖叫出聲,但很快他的尖叫就變成了慘叫。
顧念寒一手扯著Omega的領子,一刻不停地把他拽出了房間。
少年襯衫下褲子都沒穿,胡亂踢蹬著腿,卻根本無法反抗顧念寒的力氣,硬是被一路拖下了二樓。
Omega哭喊的聲音伴隨著大門沉重的關閉聲戛然而止,一切又再次回復靜謐。
不用看也知道究竟是以一副什麼樣的可悲姿態被丟出了門外。
少年顯然被嚇懵了,面前門卻再一次被打開。
衣服被砸下來,緊接著是顧念寒劈頭蓋臉的一句——“滾。”
好像再往前一步,他就會毫不留情地掐斷自己的咽喉。
顧念寒陰沉著臉返回樓上時,裴鶴之正掐著煙,依靠在門前看他。
男人的褲子松松垮垮地垂在腰上,敞開的襯衫若有若無地顯出肌肉的紋理,他正愜意地瞇著眼,沖著顧念寒來的方向吐出一口淺薄的煙:“這麼暴躁做什麼?把人嚇壞了可就不好了。”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的,卻完全沒有下樓去安撫的意思。
顧念寒冷著臉將煙霧揮散,就像是沒看見裴鶴之一樣。
他走入書房,自顧自地開窗通風,吹散屋子里令人遐想連篇的氣味,然后厭惡地去清掃諾大的書桌上的液體。
他一遍又一遍地擦著,裴鶴之深吸一口煙,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徘徊在洗手間跟浴室之間,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冷漠地看著自己:“你在哪里做都沒所謂,不要在他的東西上。”
裴鶴之低笑了一聲,隨手將煙滅在了桌子上的煙灰缸中。
“怎麼,就因為這個生氣了?”
顧念寒顯然不想搭理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