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澤死了,為什麼活下來的人卻是他?
顧念寒張開雙眼,剛剛夢境里那種窒息般的疼痛尚存,他不得不通過用力呼吸才能勉強把被人扼住咽喉的痛苦給壓制下去。
整件睡衣都被汗濕了,他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沸水里撈出來。
顧念寒胸腔急劇鼓動,他將臉埋入手掌,幾秒鐘以后順勢將劉海撥起,露出逛街飽滿的額頭。
裴尚澤死時的夢,每做一次,心臟就會撕心裂肺的疼一次,久而久之,好像便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疼痛。
顧念寒看了一眼表,現在已經八點十分,他不知何時睡過了七點的鬧鐘,險些就要誤了他那位新老板九點半的上任會議。
若非是為了入睡不得不服用安眠藥物,他的神經又怎會遲鈍到這種地步。
一想到裴如鶴,顧念寒就由內而外感到一陣煩躁。
那人也說不上緣由,一跟他接近就感到十分不適,好像有什麼東西令自己本能排斥。
顧念寒洗漱穿搭完畢,鏡子里那纖細修長的手布滿疤痕,并非多麼貌美——那些他撥開利物,將尸體從廢墟下撥出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他垂下視線,還是像往常那樣戴上手套。
顧念寒走出房間時,剛剛那副脆弱不堪的姿態已然盡數斂去,又成了愣漠又不近人情的模樣。
“咚咚咚。”
隨著裴鶴之的房門被打開,門里門外的人卻是雙雙吃了一驚。
門內站著一個身材纖弱的少年,寬大的襯衫遮住胯部,但不難看出衣物下面一定是空無一物,什麼都沒穿。
屋里傳出甜膩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外加上少年脖頸處紅紫色印記,似乎無一不在昭示著剛剛在這間屋子里究竟發生過什麼。
那少年神情上帶著饜足,見到他后疑惑地歪了歪頭,顯然也嚇了一跳:“你是誰啊?”
顧念寒目光沉下,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大概是被他的眼神嚇到了,少年面露恐懼,往后躲了躲,語氣里帶著急躁:“你,你到底是誰啊,在不說話我就報警了!”
話說到此,衛生間的房門被人打開,沐浴露的香氣撲鼻,裴鶴之就這樣以半裸的姿態出現在了兩個人面前。
“怎麼了?”
他對上門口顧念寒的注視,光明正大的袒露著自己身上曖昧的印記,并沒有半點兒想要遮羞的意思。
他剛洗完澡,微卷的黑發濕漉漉地垂在臉上,不得不說他的樣貌跟身材真的十分不搭——起碼在顧念寒的認知里沒幾個beta能達到這種程度。
“這是我的保鏢。”裴鶴之走上前,自然而然地將Omega摟入懷里,看向顧念寒的眼神卻是不加掩飾的露骨。
“不好意思,我對…需求比較高。”他眼角一彎,眼底好似含月,漂亮的令人移不開眼,”有什麼事嗎?”
如果不是他剛剛才做完這種事情、實在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心神蕩漾的美人,
裴鶴之明確看到了顧念寒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鄙夷與厭惡,他似乎都能想到,對方究竟是如何壓抑著自己想把他懷中人提起來像尸體一樣丟出去的欲望。
顧念寒的眼神如看垃圾,他開口,生硬地蹦出了幾個字:“九點半開會,公司。”
緊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看表情唯恐沾染樂什麼臟東西。
裴鶴之收整完畢下樓時,桌子上已經擺放了一份煎好的牛排。
顧念寒站在旁邊,正在翻看今天的日程。
“好香啊。”
嬌俏可愛的Omega顯然已經完全將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自然而然地在餐桌前入座,眼巴巴地對著裴鶴之撒嬌,“鶴之,我也想吃。”
裴鶴之垂下眼睫,正想說什麼。
Omega已經小少爺似的轉頭對顧念寒道:“給我也煎一個好不好?”
顧念寒看著日程,頭都不抬:“給野狗配食不是我的工作。”
他神情平淡,不過隨口一說。
那Omega少年瞬間被他的說辭激怒了,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你!”
他生的清秀可愛,有多少人跪著等他青睞都來不及,又何時受過這種待遇,當然一口惡氣難以咽下。
區區一個保鏢就敢于對他指手畫腳,正要站起來給對方點顏色看看,裴鶴之卻比他快上一步。
裴鶴之將少年拉入自己的懷里,捏著下巴便吻了上去,把對方一股腦兒的抱怨全部堵在嘴里。
裴鶴之雖然再親他,眼神卻依舊牢牢鎖在顧念寒身上,目光似乎要灼透對方體外那層板正的衣物。
Omega最初還掙扎著要出來,不到片刻就被親軟了腿腳,喘息再度急促起來。
顧念寒目光并未在兩人身上多停留,很快便轉身進了屋。
裴鶴之放開他,少年面頰泛紅,狠狠瞪了一眼顧念寒離開的方向,用力哼了一聲,嘟囔道:“你那個保鏢真討厭,應該好好教訓他!”
裴鶴之便只是笑,他將少年摟在懷中,切完牛肉喂入他的嘴里。
牛排并未煎太熟,大概六分左右,唇齒間還能感覺到一絲血腥味。
Omega嘗了一口,便皺眉不愿再吃了。
裴鶴之依舊慢條斯理地切著牛肉,輕笑著問:“你知道他那雙手是用來干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