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睛滴溜溜的轉著,顯然全程都在打量著太子。
花慕之一看她,她就露出羞怯又不好意思的笑容來,吃個飯話還挺多。
“哥哥最近在做什麼呀?”
“哥哥明天帶我去騎馬唄?”
“……為什麼哥哥要娶一個男人啊。”
越亦晚慢條斯理地把湯勺放了下來,還沒有等他開口,旁邊的長公主笑著給自家小閨女掀開了蟹釀橙的蓋子:“小歌,平時吃飯記著規矩,咀嚼的聲音也小一點為好——別讓外頭人以為我沒教過你。”
小郡主啃著八爪魚一臉茫然,也就跟著點了點頭。
皇后只當這孩子是心直口快,笑著看向花弘原道:“太子如今和晚晚感情可好著呢,我們看著都覺得很欣慰——結婚能遇著對的人,實在是件幸運的事。”
皇帝也揚起笑容來,點了點頭,遙遙給皇后敬了一杯。
一家子人都這麼護著他,越亦晚也不好意思再懟句什麼,吃完帶著太子走就了事。
之后幾天里,他在縫紉機旁邊忙著針線,花慕之在旁邊敲著鍵盤,不時一起交談幾句確認細節,也算其樂融融。
正忙活著,門口就有個腦袋伸了進來,黏黏糊糊的又喚了一聲哥哥。
太子動作頓了一下,第一反應是看那花盈之身后的霍御侍。
御侍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想解釋都不敢開口——
這祖宗是自己噔噔噔跑進來的,我也不好意思伸手攔啊!萬一罵我非禮我怎麼辦!
“哥哥在寫什麼呢?”花盈之非常自來熟的湊了過來,后者直接兩指一按切了網頁。
“有什麼事嗎?”花慕之顯得頗為客氣。
“我就是——剛陪完太后娘娘,順便過來看看你……們。”小表妹眼睛一直擱在他身上,抽空才看一眼旁邊還在專心繡花的越亦晚:“雍王殿下居然會繡花?”
越亦晚頭都沒抬:“什麼時候西宮的路能順到東宮來了?”
“您怎麼說話……這麼沖啊,”花盈之露出怯生生的表情,又看向花慕之,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放低了聲音道:“要是嫂子不喜歡我,我就先回去吧。”
花慕之笑著給越亦晚倒了杯茶,也并不留客:“那回去的時候慢點,中途經過鳥園可以進去看看。”
“霍御侍,還不陪她回去?”
小表妹哪想到百試不爽的裝委屈這招今天居然不管用了,又不能死皮賴臉的呆在這看太子,只一臉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等確認她走了,越亦晚才抬起頭來,顯然頗有些納悶。
“咱兩都不是直男,她想什麼呢?”
花慕之還在留神著越亦晚手上的頂針,半晌才回了一句:“不知輕重罷了。”
可問題在于,太子的存在,哪怕是結婚之后,那都確實是大眾少女的夢想。
國內國外確實都有好些明星,個個也都長得好看,可沒有人能像他這樣,集華貴與溫潤于一身,既有著現代皇族的高貴氣質,又生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平日里被寵壞了的小表妹也不肯甘心,陪太后的時候都在悄悄的上著眼藥。
她和弟弟原先七八歲時在宮里就住過一陣子,那時候兩人都聰明伶俐又可愛,一度被長輩們笑著說要留下來當親生的養。
如今再次入宮,應該也挺順才對。
“雍王殿下……好像有點兇啊。
”她給太后揉著肩,好像是漫不經心地提了這麼一句:“我跟哥哥多說幾句話,他好像都很不開心。”
“是嗎?”太后娘娘還在刷《璀璨新衣》之前的幾季,嗑著瓜子沒聽進去。
“而且哥哥在他身邊……好像也挺無奈的,”她扁了扁嘴道:“哪兒有加班還要人陪的道理,本來都跟我約好了去射箭來著。”
“是嗎?”
太后看著臺上那些超模穿著的長裙禮服,忽然挺想打電話叫人買個同款的手鐲來。
那個鑲藍寶石的還挺好看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花盈之捏著肩,語氣又變得頗為玩味:“哪兒有男人用針線的道理,也真是太陰柔了一點。”
“是嗎?”太后忽然回過神來,直接往前坐了一些,離她遠了一寸:“從皇帝到你二表哥,身上可全都穿過他做的衣服。”
花盈之還沒發覺自己快踢到鋼板了,只笑盈盈道:“嫂子親手做的,能洗幾回呀,我下次去古馳那邊給您送幾件更好的。”
你嫂子去年還跟他們的主品人一起在巴黎看秀呢。
太后也懶得教這小姑娘做人,只擺擺手道:“我乏了,你先下去吧。”
花盈之愣了一下,終于感覺到自己不招人待見了。
這——這不對勁啊。
她去哪家串門,又或者平時在學校里呆著,跟誰不是幾句話就能擺弄挑撥的?
怎麼這家人現在變得油鹽不進了?全都護著那跟東方不敗似的臭男人?
出來的這會兒,花慕之剛好從宮門口走了進來,為的是來找太后娘娘聊下次出去玩的事。
晚晚跟他商量好了時間和去處,想著帶老太太去喝最正宗的芋頭魚頭湯。
這一走進來,迎面就是那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胸脯沒二兩肉就急著露出來。
他站定了一些,還是很客氣的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