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顧著年齡,又得顧著備份。
到了皇家這里,還要注意爵位,尊稱和禮稱也要切換自如。
越亦晚逃過了理科,逃過了高數,結果禮訓期進了宮,也慘兮兮的惡補了好些邏輯和計算。
表舅母和表伯母不是一種,姨丈公和姑丈公有區別。
看到一張大胡子中年男人的臉,要先確認他是親王還是王爵,賜過封號沒有,具體是皇后還是皇帝那邊的親戚,和自己相比輩分又是個什麼情況。
所以說見親戚什麼的真心超麻煩啊啊啊。
這一大群的皇親國戚圍過來,太子妃愣是繃住笑容,八面玲瓏的全都問候了一遍,稱呼禮數一個不差。
花慕之松了口氣,幫他擋了幾個難堪的問題,徑直帶著他去見老壽星。
寒暄用的酒會環節結束,人們各自回休憩之處更換常服,準備參與午宴。
參與聚會的人有二三十個,自然要在長桌上實行分餐制。
于是喜聞樂見的親戚聊天環節開始了。
越亦晚全程坐在花慕之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地專心吃東西,盡量不參與那些八卦。
他聽著那些老貴族們從經濟形勢聊到某位郡主的婚事,再從郡主的婚事跳到誰家孩子放著家庭教師不要非要去公立學校,聊著聊著竟突然繞到太子夫夫身上。
“話說,兩位殿下打算什麼時候要個孩子?”
越亦晚正低頭吃著蟹釀橙,差點直接拿叉子戳穿橙皮。
太子輕咳一聲道:“還不急。”
“兩個男人生孩子那麼方便——干脆多要幾個啊,”左邊的姑姨母笑著插話道:“最好來對龍鳳胎,這樣兒女便都有了!”
夫夫兩非常職業的假笑著應和著,把這話題飛快地糊弄了過去。
等到了下午,花慕之早早地把越亦晚帶去了馬場,免得有些親戚過來找他們定娃娃親。
“我——我其實不太會騎馬。”越亦晚難得有怯場的時候。
“不用怕,我教你。”
馬夫牽了純血的冰島白馬過來,花慕之幫他又檢查了一遍騎具,把他扶了上去。
這一坐上去,就好像是騰空了兩米,簡直不敢動。
越亦晚生怕自己被摔下來,抓緊了韁繩小聲道:“要不……就牽著遛兩圈吧。”
馬夫行了個禮,顯然是準備牽繩子了,花慕之卻翻身也騎了上去,頗為自然地把他抱在懷里。
“咦——”越亦晚忽然想起他們兩晚上睡覺時的那些小動作,心跳都加速起來:“你你你確定要這麼教嗎?”
身后的皇太子只虛虛用下巴抵著他的銀發,雙手自然地覆在他的手上。
“駕。”
馬兒歡快地揚起蹄子,快步跑了出去。
“哎哎哎慢點慢點我怕摔著——”
越亦晚這回真慌了,下意識地抓緊他的兩只手,在馬兒騰空跳起來的那一瞬間差點尖叫一聲。
可是花慕之是盛裝舞步賽事上拿過國際獎的人。
哪怕這匹馬并不算熟,在他的控制下也溫順而又妥帖。
長風吹拂而過,夾雜著草葉的氣息。
托托歡快地嚎了幾聲,撒著歡跟著跑了起來。
越亦晚縮在花慕之的懷里,頗有些大氣都不敢出。
等兩圈溜下來,他才漸漸找到樂子。
“你……好像真的很會啊。”
花慕之笑著低頭,卻剛好親了一下他的發梢。
他垂了眸子,任兩人十指交握著把住韁繩。
“要不要試試,再快一點?”
第24章
在加速的那一刻,越亦晚只感覺自己像是被挖掘機給扔出去了一樣。
騰空帶來清晰的失重感,但上下顛簸的幅度越來越少。
急速的風如激流里的漩渦一般在耳邊打著轉,連視線都顧不上看周圍的環境。
他呼吸急促地握緊了花慕之的手,只感覺自己像是坐著阿拉伯人的飛毯一樣。
賽級駿馬一旦跑起來,速度不亞于一輛小汽車。
短短的幾分鐘里,他甚至連思緒都被凍住,視覺和聽覺被放大到了極致,連帶著血液都好像沸騰了起來。
在白馬再次騰空越過障礙的時候,仿佛有電流從指尖一路躥到腦海里,點燃他的所有情緒。
——爽!
越亦晚揚起了笑容,坐直了許多,也高喝了一聲道:“駕!”
白馬揚蹄再次加快速度,呼嘯的風聲讓人能夠忘記一切瑣事,連微微的斜坡都好像是在做極限的俯沖。
他笑得頗為快意,連呼吸里都帶著烈火燎原般的暢快感。
它不該局限在這馬場里,這麼好的馬,應該在平原上奔馳,應該擁有最恣意的長風。
也不知過了多久,速度才終于放緩,花慕之帶著他下來休息。
“很有天賦。”
越亦晚摘了頭盔,笑著挑眉:“也是花老師教得好。”
兩人在旁邊的亭子里用了些茶點,決定再換一匹馬騎騎看。
越亦晚畢竟是新手,很多指令都不太熟悉,花慕之還是坐在了他的身后,教他怎麼控制進退。
盛裝舞步是一項優雅的藝術,亦是體育盛事上的賽事之一。
臨開始前,花慕之再次檢查了下他的騎裝和護具,把韁繩交還到他的手中,雙手虛扶旁邊。
“那我們,從基本的停止和慢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