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張鎖屏確實好看的無可挑剔,越亦晚默默右鍵保存,給自己也設了一個。
他指尖一滑,就看見了話題廣場上的一些黑子在蹦跶。
“人家表面功夫肯定要做的足,畢竟要滿足你們這些阿姨粉女友粉的幻想——背后指不定是個什麼虛偽的人呵呵呵呵。”
“我同學家的親戚在皇宮里干過一段時間,據說太子私下暴戾又自大,板著臉拿瓷器砸仆人的臉。”
“路人表示樓上說的挺像那麼回事的,有些人只是披了張畫皮,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麼多真善美:)”
越亦晚看的眉毛一跳,心想現在真是哪兒哪兒都飯圈化了。
寵物圈也要撕,看小說也要撕,如今皇家結個婚也有黑子……噴子是有多閑得慌啊。
太子哪怕只是站在那,都能讓人感覺親和而放松,哪里有他們說的這麼不堪。
“殿下。”御侍捧著漆盒道:“該試衣服了。”
越亦晚眨了眨眼,重復道:“你叫我什麼?”
“雍王殿下。”御侍笑了起來:“陛下那邊已經吩咐過了,雖然還沒有行封,但一切禮制和用度都按照親王的規格來。”
他愣了下,有種出戲的感覺,心里卻又有些小受用。
如今,我也是親王了呀。
漆盒頗重,一共有三份。
揚翅高飛的鸞鳥華美俊逸,配色是淺金亮銀大紅,眸子是用鴿子血般的紅寶石嵌上去的,而且金線和銀線都是實打實的分量。
第一個盒子里盛的是繁復的里衣和腰帶,第二個裝著外袍和小飾品。
第三個盒子裝的是綴滿寶石的長冠,也是古今結合著改過款式的。
這三個盒子放一塊,可能小姑娘都抱不動。
難怪形體課還要附加力量訓練……合著是怕我連衣服都穿不上。
越亦晚第一次全套穿好的時候,差點背過氣去。
厚厚的袍子沉甸甸地把人往下按,然后腦袋上還跟舉重一樣頂著玉冠。
他有耳洞,所以兩個孔雀羽狀的碧璽石吊墜也得掛著,手腕上還要串著鐲子。
一整套穿下來,不光要在太子來接親以后從明廟走到前廷,還得頂著這一身珠光寶氣去給帝后行禮。
能饒了我嗎……
太子那邊據說也沒好到哪兒去,聽說連鞋子上都嵌著珠玉,走路都頗為費勁。
夫夫在成婚前不得再見面,也各自頗守規矩,連短信都沒有發過。
真的到了十一月十一日,越亦晚凌晨三點就被叫了起來。
他直接是打著瞌睡任御侍搗騰,如同小木偶般讓抬胳膊就抬胳膊,讓歪頭就歪頭。
等一整套穿完,他再坐回化妝鏡前,一邊做著夢一邊任由御用的化妝師折騰眼妝和唇妝。
暈暈乎乎的好像睡了一會兒,好像又醒著,就聽見御侍和總管在來來往往地對接著什麼。
等到五點鐘的時候,他這一身才算上下裝點完,再開始戴鐲子項鏈和耳墜。
越亦晚前一晚上八點鐘就吞了褪黑素睡覺去了,這會兒還是困的眼睛都睜不開。
我怕是要被他們搗騰成花孔雀了……
也就在這個時刻,禮殿里開始納采、問名、納徵。
高空有無人機進行拍攝,官媒也全部在外場開始拍攝。
一切流程都被結合著今古改良過,今天能一口氣全部行完,其實納采納徵這些都早已行過,今天也只是再來一次,讓旁系親眷們也見證一遍。
花氏和越氏的親族全部到齊,之前都再次接受過相關禮儀的培訓。
庚帖交換,嫁妝與聘禮如長龍般交錯而過。
太子騎在銀鬃白馬上,帶著浩浩蕩蕩地迎親隊伍一路穿過裕章路,去接迎娶他的太子妃。
道路兩旁早已戒嚴,遠處還有好些民眾歡呼喝彩,舉著望遠鏡想看看太子的真面目。
這其中還夾雜著好些游客和外媒,都是經過安檢才能進入這兩個街區,連飲用水都帶不了,也是頗不容易了。
越知故到了殿內時,表情非常微妙:“你確定要我來把你抱上花轎?”
圣誕樹一般的越亦晚張開懷抱,一身的掛飾叮當亂響:“來吧哥哥。”
大哥心想自己怕是腰都要斷掉,悶著一口氣把越小圣誕樹抱了進來,匆匆幾步塞進了花轎里。
當真是沉的可怕……他甚至聽見脊梁某處發出咔的一聲。
花慕之騎著馬到了花轎前,遠遠地向越知故點頭致意。
越家的老管家此刻老淚縱橫,昂頭高喊了一聲。
“起——轎!”
越亦晚也不敢再睡了,在搖晃中虛扶著窗框,悄悄往外看了一眼。
真是戒嚴了,這時候在主干道上打十個滾都沒事。
越知故便隨著轎子走了半路,按著禮節要半路而返,以示交付。
兩側的御侍撒著茶葉與糯米,如同下著一陣一陣的細雨。
還有絲竹弦樂也跟著奏鳴,聽著像是古代的調子。
還真是像在演古代劇啊。
帝后等待在明廟中,要先領著子孫宗室跪拜祖祠,然后再行至主殿行拜堂禮。
越知故下了轎子,抬手扶住花慕之,兩人終于看清了對方。
那古靈精怪的青年的長袍上翻飛著鸞鳥,淡金燦銀的羽翼猶如披著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