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人最終商量了好久,還是同意了這個請求。
畢竟結婚和離婚確實只是個人選擇,而皇家也相當看重越亦晚。
論出身論性格,都是令人刮目相看的好苗子,花慕之在他身邊的時候也總是會笑起來,狀態都好了許多。
如此一來,封爵成婚的事就正式要定了檔。
越亦晚其實并不太放心,哪怕爸爸親自來了趟皇宮,也還是略有些惶恐,怕后面會出什麼幺蛾子。
他特意回去了一趟,還是決定和父親、哥哥好好談談。
這一次回來,恐怕就是成婚前的最后一次探親了。
越知故雖然不太理解,弟弟剛回國就急著嫁人,而且還是嫁給一個才認識兩個多月的男人。
可是他一直尊重越亦晚的選擇,只說如果遇到事了,有大哥在,千萬不要怕。
而越品倒是隱約看出來了些什麼,在用過晚餐之后把越亦晚叫到了書房里,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父親——”越亦晚忽然想起來當初那套說辭。
什麼一見鐘情,什麼兩廂情愿。
他本來能嬉笑著把這套話說出口,卻忽然沒底氣騙他。
“爸,我不好意思說謊。”他低下頭道:“其實,我有些事解釋不清楚……但總覺得,如果能和太子成婚,未來也差不到哪里去。”
“太子是性格很溫厚的人,在宮里也護著我,他不可能做什麼逾矩的事情,我也肯定在結婚以后老老實實的,這就夠了吧。”
越品看著他,忽然皺眉道:“你是不是,還在想你媽媽的那件事情?”
越亦晚微睜了眸子,顯然沒想到他會直接把話說穿。
“你媽媽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幫你們兩個抹除記憶。”越品的表情頗為平淡:“很多事情已經是既定事實,傷害也是已經存在的。”
“但是,你如果僅僅因為這件事,就對婚姻自暴自棄,那完全就是在地圖炮。”越品慢悠悠道:“別告訴我你還想把皇室的婚姻也跟著一塊胡來,結婚是結婚,心理陰影是心理陰影。“
他清楚這孩子有心結,但也不能耽誤了太子。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爸!!”越亦晚揉著臉道:“你看我像是對婚姻那麼隨便的人嗎?!!”
大哥站在書房門口默默點了點頭。
你像。
越品在這個時候收了脾氣,只再次問道:“太子的婚姻無從選擇,那是他的事情,可你呢?你跟他為什麼寧可婚前公證都要在一起?”
這話好像再坦白下去,就有些直達心扉了。
越亦晚深呼吸了半天,還是沒出息的閉了嘴。
這就是一種……著魔了一般的想法。
他隱約的感覺,即使是沒有愛,即使只是朋友,和太子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愉快而放松。
如果可以和這樣的人,哪怕做一輩子室友,估計也差不到哪里去。
花慕之……會不會也是這樣想的呢?
“行了,不回答我就懂了。”越品忽然放過了他:“結婚以后少想些有的沒的,狀態不對就去找心理醫生聊聊,活明白點,聽懂了嗎?”
越亦晚真是沒想到他爸爸自揭傷疤都這麼淡定,囁喏著點了點頭。
這次真的要準備結婚了,家里的東西便真要正式送到夕清閣來了。
花慕之半夜里又聽見馬蹄聲踏在石板上,摸索著起了床。
他瞧見越亦晚又踩著木屐穿著小袍子,在指引著十幾輛馬車往夕清閣這運東西。
有……這麼多嗎??
花慕之忽然對小越同學的實際資產產生了懷疑。
他到底買了多少衣服鞋子??
越亦晚這回要嫁過來,直接把庫房和別墅里囤的各種貨掏空了一半,全都送了過來。
他不光是有好些已經做好了的衣服和備用的料子,光是藏書和收藏的手稿都是精挑細選過的。
真正值錢的不一定是名表鉆石,他家里還有十七世紀意大利畫師的設計圖稿。
花慕之過來的時候,越亦晚正開了一個小匣子,跟小喜鵲檢查戰利品似的在扒拉著。
“太子?”他抬眸瞅了一眼:“我又把你吵醒了?”
“沒有,”花慕之低聲道:“我過來看看,能不能給你幫忙”
其實也談不上幫忙,也就是湊個熱鬧。
他真的走近了那個匣子,反而懵了一刻。
這——這麼多寶石嗎??
這都是真的嗎??
那盒子里打底的是好些金箔和碎鉆,上面放著各種大塊的祖母綠、藍水晶、紫水晶、碧璽石,還有各種叫不出名字的石頭。
等等——你不是個裁縫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寶石?難道要在宮里開首飾鋪不成?
“這些,是真的嗎?”
“哦,這盒是次料,成色都不算好。”
越亦晚以為他看出些什麼來了,隨手打開了旁邊六七個紫檀木盒子。
里面居然跟裝鵝卵石一樣,塞了滿滿的一盒不同材質的寶石。
什麼貓眼翡翠,全都應有盡有。
“這些是做衣服用的,需要再次處理以后縫上去。走路的時候寶石會映著光彩,效果很好。
”越亦晚漫不經心道:“之前沒拿過來,今天剛好全都清點一下。”
要不是心里清楚家里有多少資產,花慕之簡直覺得自己要養不起這個媳婦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