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那些尸潮爆發之初仍在堅持的工業生產,和霧霾一起,消失了。
見宋斐遲遲不語,但顯然已經明白過來的神情,戚言動了動身體,把人摟得更緊:“別想了。”
宋斐緩慢卻堅定地搖頭:“不,我得想,我還得分析一下現在究竟是不是已經到了最壞的情況。”
戚言無奈:“就算到了,你又能怎麼辦?”
“那就什麼都不用干了直接死等啊!”宋斐從他懷里掙扎著直起后背,轉過身正襟危坐,跟BF面對面,理所當然的臉上縈繞著百家講壇的光輝,“道家哲學有云,觸底反彈,任何事物發展到了最極端的低谷,必然迎來強勢上揚,嶄新明天,這是不可辨駁的客觀規律!”
戚言:“……”
宋斐:“帥哥,為什麼你的表情如此一言難盡?”
無奈重重嘆口氣,戚言難得耐心地問:“誰告訴你觸底反彈是道家哲學?”
宋斐愣住,眨巴下眼睛:“不是嗎?”
“物極必反才是!”
“一個意思嘛。”
“……”
復合后的BF改了很多缺點,也點亮了很多技能,但對學術含糊零容忍這個,亙古不變。
對視兩秒,宋斐在戚學霸的凜然正氣里敗下陣來,縮縮脖子,越過BF肩膀看向后排親友團求助:“所以觸底反彈哪來的?”
體院三劍客看天窗的看天窗,看車窗的看車窗,還有一個哼起了甩蔥歌。
藝術學院馮戰友干脆躲在打橫戰友后面,頭都不冒。
最后還是玉體橫陳的鄺同學艱難抬起上半身,將頭露出椅背,以準世界五百強員工的身份給了班干部答案:“那是金融學的詞兒……”
說話間,車已進入市區。
再沒土路可走,早十幾分鐘前,武生班就回到了康莊大道。
兩側的建筑明顯多起來,但不知是不是街上沒人的緣故,樓宇也顯得一片死寂。沿街商鋪更是多被打砸,櫥窗玻璃碎滿地,一片狼藉。
聽見車聲,很多建筑里都涌出喪尸,但不成規模,零零碎碎三五成群,沒等近車,便已被武生班甩在身后。
小伙伴們不知道這樣算是好還是不好,喪尸少,是不是意味著安全躲藏在建筑物里的人仍占了大多數?
“現在到哪兒了?”李璟煜前傾著扶住駕駛座靠背,問司機。
作為一名幾乎不往市區來的宅屬性乖乖學子,現在的小鯨魚看哪里都無比陌生。
喬司奇既然警惕路兩側的建筑,又要照顧前方的路況,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馬上進三環了。”副駕駛位置,在何之問肉感十足的大腿上坐得特舒坦的馬維森,幫喬同學回答。
李璟煜:“我記得之前說體育場在二環旁邊?”
馬維森:“對,如果能一直保持現在的速度,也就二十分鐘。”
何之問:“喬司奇能不能保持這個速度我不知道,但我真保持不住了。Wilson哥,人腿都是肉長的……”
馬維森安慰地摸摸何同學的頭,完全不走心地哄:“再忍忍,一咬牙就過去了。”
何之問黑線:“那敢不敢咱倆換個位置,你也為我咬一次牙。”
馬維森:“你得正視現實,我比你瘦啊……”
何之問:“那我還比你矮呢!”
馬維森:“哪能,你就是看著不顯個頭,比例問題……”
何之問:“滾蛋,我穿鞋才一米六九!”
馬維森:“……”
李璟煜、林娣蕾、黃默、王輕遠:“……”
“小何你也不用這麼拼吧……”羅庚從后備箱里轉過身,扒住后排椅子被露頭,“要不咱倆換?我這里老刺激了,微型歡樂谷!”
何之問:“……那個Wilson哥,我覺得咬咬牙再堅持二十分鐘應該行。”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說話間,兩輛車一前一后,進入三環。
然而沒過兩個路口,喬司奇就不得不踩下剎車。
他這一剎車不要緊,好巧不巧跟在后面的周一律正被沒玻璃的車窗吹掉包在頭頂上的羊絨圍巾,視線擋住的一瞬,喬司奇踩了剎車,結果等周一律把圍巾從眼睛上抓開,大紅色吉普近在眼前。
幸而車速不快,他一個急打方向盤,躲開吉普,然后剎車到底!
毫無防備的宋斐一腦袋磕到擋風玻璃上。
后排五個人總算嘗到了你擁著我我擠著你的好處,跟卡扣似的,紋絲不動。
“什麼鬼?!”周一律拿著對講機喊話,同時不忘透過沒玻璃的車窗,警惕隨時可能竄出來的喪尸。
“前面過不去了,連環撞車,全堵死了!”對講機那頭的喬司奇語帶焦急。
寶馬車里的小伙伴一起伸長脖子,這才看見看見紅色吉普前方確實是車禍現場,無數輛車堵在一起,密得像亂麻。
“得換路了,跟住我!”喬司奇仿佛一瞬間美國隊長附體,語氣竟是不容置疑。
但周一律實在是質疑習慣了,別說美隊,你就是猴哥也不行:“你有把握嗎?”
喬司奇:“哈?我告訴你,這市區里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小道,交警都沒我熟悉路況!”
周一律:“靠,誰給你的自信?”
喬司奇:“不用別人,就憑我上學期一張罰單都沒收到。”
周一律:“……Go!”
——喬司奇這樣的馬路殺手狂飆一學期沒收到罰單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已經游刃有余穿街過巷并能完美閃避所有攝像頭……這個城市的毛細血管就在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