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啪地一聲,罐破水爆!
喪尸在金屬罐飛出的瞬間就本能地張望,最有爆裂聲響起,更是短暫卻牢固地吸引住它們的目光。
戚言眼睛咻地瞇起,就是現在!
“一二……”
“我和林娣蕾在樓頂,我倆唱,你們就負責接應——”
“SSS……稍等!”
戚言很慶幸自己思了半天沒思出來三,及時剎住了車。風雪把屋頂上的吶喊一個字一個字送到他們耳里,清清楚楚,透徹清晰。
王輕遠收回剛剛懸空的一只腳,緊繃的神經也稍稍有了緩解。雖然心臟坐了一次過山車,但天降神兵,總比刀山火海幸福。
不過,王輕遠抬頭眺望聲音傳來的方向:“他怎麼跑到屋頂上的?”
“不知道,”戚言嘴角上揚,眼睛發亮,“他總是有各種稀奇古怪的辦法。”
王輕遠黑線:“他爬上屋頂,你自豪個什麼勁兒。”
戚言怔住,似乎也才意識到,他好像第一次因為宋斐而驕傲。不是因為喜歡這個人,所以更容易看到對方的閃光點,而是對方的閃光點真的很奪目,所以當別人后知后覺時,他這個先識得珍寶的人就有了一種獨具慧眼的自豪。
可他真的獨具慧眼了嗎?
如果沒有病毒爆發,沒有這場災難,他還會這樣重新地完整地去認識宋斐嗎?他沒有自信。他可能會繼續沉浸在對對方的片面否定里,繼續把自己的傻逼當成理智,粗暴當成上進。
所幸,他還有補救的機會。
思及此,戚言沖王輕遠嘚瑟挑眉:“我眼光這麼好,為什麼不能自豪?”
王輕遠翻個白眼,剛想吐槽,卻聽下方傳來李璟煜慘兮兮的聲音——
“你倆能把我拉上來再閑聊嗎……”
二人一驚,低頭望去,只見李璟煜雙手死死抓著樹冠最低處的一截樹杈,身體已整個懸空,正在夜風里蕩秋千。
戚言囧,一邊背包里翻繩子一邊問:“你怎麼跳下去了?”
李璟煜這叫一個冤:“你說的喊一二三就跳啊!”
王輕遠也納悶:“他最后沒喊三。”
繩子終于被緩緩放下,李璟煜拼盡最后一絲力氣伸手抓住:“我不是怕跳晚了被你們鄙視嗎!!!”
就在李璟煜剛被戚言拉上來半米,尚未抵達安全樹杈時,一道聲嘶力竭的男女合唱宛如盤古開天辟地那把巨斧,劈開蒼穹——
宋斐:“好男人都死哪兒去了死哪兒去啦~~~”
宋、林:“死哪兒去了死哪兒去了!”
宋斐:“好女人們排著長隊等著出嫁~~~”
宋、林:“等著出嫁等著出嫁!”
宋斐:“看看街上人來人往有點害怕~~我心中的白馬王子藏在哪兒啊~~”
宋、林:“藏在哪兒啊藏在哪兒啊!”
林娣蕾:“我去,我會了!”
宋斐:“我就說吧,走起!”
宋、林:“好男人都死哪兒去了死哪兒去啦~~~好女人們排著長隊等著出嫁~~~”
小鯨魚虎軀一震,繩子差點脫手。
戚言早有準備,卻還是緩了兩秒,才定下心神。
王輕遠扶額,他們全宿舍一起去K過歌,宋斐堪比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本地曲庫他已全方位立體式地見識過,奈何對方生命不息,更新不止。
喪尸們的反應比之前熱烈得多,先是兩個頭也不回狂奔而去,接著在宋斐和林娣蕾循環第三遍時,樹底下已經一個不剩。
樹上三人面面相覷,感慨萬千——
李璟煜:“用不用跑這麼快啊。
”
戚言:“神曲神曲,生而神奇。”
王輕遠:“我感覺它們是迫不及待想去啃他倆。”
不管怎麼說,現在就是絕佳的機會!
戚言:“這回我數一二三,真跳了啊。”
王輕遠:“嗯。”
李璟煜:“你倆先!”
樓頂東北角。
宋斐和林娣蕾嗆著冷風,吼著神曲,臉因為唱得缺氧,通紅通紅的。但他倆片刻不敢松懈。歌曲或許是調皮的,但逃命這事兒開不得玩笑,現下幾乎所有喪尸都被聚集到了東側樓跟底下,他們要做的就是堅持,再堅持!
終于,三個戰友的身影出現在西北角樓頭,幾乎就是眨眼功夫,陸續閃進一層最西側的窗戶。隨著窗扇嚴絲合縫地一聲咣,歌聲戛然而止,宋斐和林娣蕾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屋頂地面不知何時已覆蓋上一層薄薄的白色,雖然仍沒有完全遮住地面的顏色,但宋斐和林娣蕾都感覺到了溫度驟降。這是與白天截然不同的夜雪,沒了雨的綿柔,只剩刺骨的寒意。
“他們是安全了,我們倆怎麼下去?”林娣蕾吸吸鼻子,有點無奈地問,“總不能再樓梯跑下去吧?”
宋斐四下環顧,食堂屋頂上只有整齊布著的排油煙管道,除此之外,清潔溜溜。
思索片刻,他問林娣蕾:“你包里還有繩子吧?”他自己的已經纏到門拉手上了。
林娣蕾大概領會他的意圖了,很快從包里翻出繩子交給他。
宋斐把繩子系到距離西北角最近的為了固定管道而用螺釘固定在地的焊接鐵桿上。系好后又拉了兩下,確定穩固,這才把繩子另一端扔到樓下。
林娣蕾走到屋頂邊緣低頭去看,繩子正好垂到二樓窗戶的三分之二處。
本身就不是為爬樓準備的繩子,長度有限,單是現在這樣纏緊放到背包里,已經有些占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