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廳一開出來,生意就非常火爆。
上海這邊的有錢人熱衷于嘗試各種新鮮東西,哪怕很多人喝不慣咖啡,咖啡館依舊熱鬧,這家俄國餐廳也一樣。
雖然絕大多數人并不覺得俄國菜多麼好吃,但大家都樂意去嘗嘗,還愿意請人去那里吃飯……畢竟瞧著就高檔。
不過,這家餐廳生意好,并不單單是因為上海本地的有錢人都去吃飯了……如今餐廳的消費主力,是俄國人。
年前,就有一些俄國貴族逃到了上海,最近,逃來的俄國貴族還越來越多了。
這些人手上帶著大量錢財,并且生活奢靡,他們來了上海之后,不是用高出市場價很多的價格購買了上海洋人聚集區的房子來住,就是高價租了那里的房子來住,然后就開始了揮金如土的生活。
他們是逃難逃出來的,有些人帶齊了仆人,卻也有很多人沒有把仆人帶上,于是,便有一些人天天在這家俄國飯店吃飯。
這飯店是霍英手底下的人從俄國弄了幾個廚師回來開的,現在日進斗金,賺的錢一點不比他們做旗袍生意賺的多。
飯店開了有些時候,但穆瓊和傅蘊安還沒有去吃過,今天既然有空,正好可以去嘗嘗。
雖然他們家里有兩個霍英送的俄國傭人,但因為食材有限,這兩人會做的才又不多的緣故,他們吃過的俄國菜其實不多。
兩人坐汽車來到餐廳門口,就看到幾個身材高大的俄國男子帶著幾個或胖或瘦的俄國女子往飯店里走去。
這些人看了他們一眼,高傲地仰起頭,就往里面走去,然后直接上了樓,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穆瓊看著他們,愈發想讓自己的國家快些強大起來。
穆瓊和傅蘊安走在這些俄國人身后,他們進去之后,立刻就有十七八歲的店員拿著菜單過來,然后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樓下靠窗的位置。
傅蘊安在位置上坐下了,對穆瓊道:“這家餐廳有兩層,上面那層只接待洋人,吃的東西跟樓下一樣,但價格比樓下至少貴一倍。”那些洋人不想跟他們一道,就讓他們單獨在樓上吃貴的好了!
“好主意。”穆瓊知道這店是傅蘊安開的,輕笑了一聲,然后拿著菜單開始點菜。
魚凍、r_ou_凍、熏魚、魚子醬、蘑菇湯、烤r_ou_……他一口氣點了不少,又交代:“每樣菜的分量少一些就行了。”他們點的太多,分量要是再多,就吃不完了。
“是,穆先生。”那店員笑著應了。
“你怎麼會認識我?”穆瓊又問,他和傅蘊安一進來,這店員就能叫出他們的名字,他還挺好奇的。
“穆先生,我之前是在二少的工廠里干活的,哪能不認識你?”那人道,去年,穆瓊可是帶著他學校里的學生,在他們工廠住了很久的。
“原來這樣,你在這邊工作感覺如何?”穆瓊問。
“這邊肯定比工廠要好,要是我能學好俄語就更好了。”那店員笑道,見穆瓊沒有繼續問的意思,鞠了一躬就離開了。
沒過多久,穆瓊和傅蘊安點的飯菜就被端了上來。
俄國菜味道都很濃重,還很油膩,穆瓊不挑剔,傅蘊安卻不太喜歡。
不過,他對幾個冷盤還有酸甜口的湯是喜歡的,倒也吃了不少。
兩人吃飽喝足,少不得聊了聊俄國現在的情況。
傅蘊安手上掌控著霍家的情報網絡,對俄國的情況很了解:“那邊發生革命之后,很多俄國貴族逃到了東北天津還有上海,還帶去了很多財富,現在有不少人都盯著他們手上的錢。”
“這些貴族,怕是有很多是守不住錢的。”穆瓊道。
“那是。”傅蘊安贊同地點頭。
這些俄國貴族,跟他們國家前朝留下的貴族是一樣的。
他們之中也有有本事有出息的,但絕大多數人,卻已經習慣了受人供養不知進取。
不僅如此,這些人還愛面子,并且極力維持自己的臉面,于是……他們國家的前朝貴族靠著典當古玩字畫為生,這些俄國貴族也不逞多讓。
“對了穆瓊,我還得到一個消息。”傅蘊安道。
穆瓊問:“什麼消息?”
“俄國那些正在鬧著的革命者,是日本人支持的。”傅蘊安低聲道。
“原來你是說這個……日本人會后悔的。”穆瓊道。
這個時期,日本并沒有對中國動手,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在跟俄國打仗。
當時日本方面并不能占據上風,就有一個非常出色的日本特務想出一個好法子來對付俄國——給俄國的革命者金錢上的支持。
這個特務成功了,在他的幫助下,俄國真的就亂了起來!
這個特務也失敗了……本來在沙皇的統治下,俄國的軍隊挺腐敗的,連日本人都打不過,結果等新的政權上臺,人家立刻就鐵血了起來……
穆瓊知道,后來日本那邊是吃了不小的虧的,甚至于歐洲各國全都如臨大敵懼怕俄國。
穆瓊和傅蘊安聊俄國的事情的時候,高盛希的手下,也在說著這件事。
“國內現在只顧著俄國那邊,根本不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