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緊張做什麼?這書多看看挺好的。”在霍英放下書,拍了拍傅懷安的肩膀:“好好看。”
他說完就走了,走出一段路,又回過身,朝著傅懷安咧嘴一笑:“畢竟這是國外的女孩子最喜歡的故事之一。”
傅懷安:“……”這書是國外的女孩子看的?不會吧?!
傅懷安郁悶的很,特別想問問傅蘊安到底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然而有霍英在,他根本接近不了傅蘊安。
傅懷安只能郁悶地繼續跟《安徒生童話》較勁。
霍英逗過傅懷安,就去了傅蘊安那里。
傅蘊安正在看原文書,霍英一看到那書,就覺得頭大。
他也不去打擾傅蘊安,從旁邊的書架上取下穆瓊送的那本《留學》看起來。
他一翻開,就看到了扉頁上穆瓊的簽名。
雖然他弟弟讓他別管這個穆瓊的事情,但他還是琢磨著,要找機會見一見這個穆瓊。
興許這人也喜歡男人呢!
他弟弟看上的人,總要弄回來!
畢竟要不是他弟弟,他估計早就沒命了。
這麼想著,霍英又看向自己的右手。
他不管是抽走傅懷安的書,還是拿《留學》來看,他用的都是左手,他的右手早就廢了。
那場綁架,綁匪幫了他和大哥,還有母親小妹。
綁架了他們之后,綁匪說是要砍幾根手指頭給他爸看,還讓他娘選人……他娘選了他。
他的右手只剩下一根大拇指,不僅如此,他的右臂因為被打斷過,又沒好好接受治療,雖然傷口愈合了,里面的骨頭卻是歪的。
霍英早就調查過穆瓊了,但對穆瓊寫的小說,本是沒什麼興趣的。
他并不是一個喜歡讀書的人,跟他大哥一樣,當初要不是傅蘊安逼著,肯定認字都不樂意。
但這本《留學》,他看著看著,倒是看出點滋味來了,尤其是在里面看到一些眼熟的情節之后,心情更是莫名地變好了。
“這書寫得挺天真的,國外哪有那麼簡單?”霍英道:“不過確實挺好看……他寫這書,問了你很多事情吧?”
傅蘊安道:“他不了解國外的情況,專門問過我。”
“你們感情倒是不錯。”霍英又道。
傅蘊安:“……”
初四這天早上,霍英從傅蘊安這里離開,去了他位于上海的宅子。
他的宅子是上海最貴的房子之一,那一條街上住的基本都是洋人,鮮少有他這樣的中國人能住進來。
他能買到這里的宅子,全靠在國外的時候多認識了一些人。
而今天晚上,他會在自己的宅子里舉辦宴會,還邀請了很多生意上的伙伴過來。
霍英對這場宴會并不上心,他喜歡賺錢,但實際上并不喜歡交際,不過有些事情,總歸是要做的。
他們當初在國外,就發誓一定要做人上人,自然也要為此努力。
初四是接財神的日子,上海這邊的普通人家,晚上都會準備一桌飯菜來迎財神,家里人一般還會聚在一起拜一拜。
但今天,好些生意人都沒有待在家里迎財神。
虛無縹緲的財神爺他們今天沒空去迎,倒是要見見那位來了上海的,真正的財神爺。
如今局勢不明,但總歸波及不到這位的父親,這位的地位穩得很,他的生意更穩得很。
宴會是辦在晚上的,但天還沒黑,眾人就紛紛出發了。
穆瓊也是其中之一。
這天一大早,他去裁縫鋪拿了自己定做的西裝,又去理了個發,然后就換上嶄新的衣服,早早出發去了平安中安。
接著,他又和魏亭一起,叫了黃包車前往目的地。
第66章 宴會
穆瓊和魏亭一人一輛黃包車來到目的地。
霍二少的宅子門口已經停了很多汽車, 不少或是穿著長袍,或是穿著西裝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當然了, 也有穿著洋裝的女人。
倒是穿旗袍的女人,穆瓊一個都沒瞧見——這時候穿旗袍的女人還很少。
古時女人的衣服,都是上下分開的, 男人才穿長袍,民國時期女子穿旗袍,最初其實根本就不是為了好看,而是為了向男人看齊,學著男人穿長袍。
而這, 差不多也要等新文化運動之后。
穆瓊和魏亭在從黃包車上下來,付了車費, 就往宅子里走去。
穆瓊曾經去過魏家, 自覺已經長了見識,現在才發現,自己見識的還是太少。
跟霍二少的這個宅子一比,魏家的宅子都算不上什麼了。
霍二少的宅子門口有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崗看守, 進去之后則是一個大花園,等穿過花園,就是共有三層的洋房了。
洋房門口,幾個穿著西裝的侍從、一個穿著長衫的中年男人還有兩個穿著軍裝的年輕男人正在迎客。
那個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交游廣闊的, 來的每個客人,他都能叫出名字來, 然后跟人寒暄幾句,再讓侍從把人迎進去,至于那兩個穿軍裝的年輕男人,他們的腰上別著搶,凌厲的目光從每個客人的身上掃過,但一直一言不發。
“魏先生,您來了,這位是……”看到魏亭,那個中年男人立刻就笑著打招呼,然后又疑惑地看向穆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