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引抱住他,這話怎麼這麼讓人心疼。
“睡一會兒。”
孟侜道:“你再給我念幾句詩。”陶冶一下。
楚淮引摸摸他的頭:“不管這個。你生出來的,不管什麼樣,朕都喜歡。女孩是公主,男孩就封為太子。”
孟侜有理由相信,要是貍貓換太子的事發生在他身上,楚淮引怕是也能坦然承認一只貓,很昏君。
“太子什麼的,太早了吧?”孟侜輕語,萬一是個敗家玩意兒,本官是不會輕易把國庫交出去的。
柳宜修見怪不怪,太醫有些吃驚,哪怕是皇后,封太子也不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們兩怎麼跟買菜似的討價還價。
到了晚上,陣痛變得規律而短促,孟侜想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全身是汗,為了要保留力氣,克制著音量。
楚淮引抓著他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你掐朕。”這種只能看著孟侜受苦心里煎熬,而不能做任何減緩他痛苦的事情,楚淮引急地想掀屋頂。
孟侜一開始會顧忌著陛下,不想把他抓疼,但很快就顧不上了。
他三腳貓的功夫雖然打不過陛下,但拼命使勁力道不容小覷。
疼到極點就用力,稍稍一緩就想起不能抓疼陛下,很矛盾很精分。
當小皇子嘹亮的啼哭聲想起時,楚淮引手腕成功被掐青了一圈。他看了一眼,小家伙皺巴巴的一團,也不知道跟誰比較像。
“抱到乳母那邊。”
楚淮引守著沉睡的孟侜,絲毫不敢放松,太醫說接下來兩個時辰要謹防出血,過了這兩個時辰,最好把人叫醒解手。
楚淮引不錯眼地盯著孟侜,不時查看他的情況,兩個時辰后才徹底松口氣。
他叫醒孟侜,“太醫說要解手。”
孟侜皺了皺眉:“不想,累。”但是太醫說,現在不試著,之后可能解手困難,增加不必要的痛苦。
楚淮引耐心哄他,真誠地建議:“不然就尿在床上?或者朕給你拿一團棉花?”
反正宮里屋子多,一天換一間都行。
孟侜嚇得睜開眼,你兒子才尿床用尿布,本官是那種突破底線的人嗎?
扶我起來。
在陛下的密切注視下,孟侜進行了這輩子最艱難的排尿活動。
“愛卿不用害羞,朕看得多了。”
孟侜:“我就知道你不止一次偷看本官解手。”有點變態。
楚淮引摸摸鼻子,那是微服私訪的時候,各種深刻的教訓,讓他恨不得把孟侜栓在褲腰帶上,時時刻刻看著,自然也包括……解手。
孟侜提上褲子,“把孩子抱過來。”別人家生完一睜眼孩子都在旁邊,陛下怕孩子吵到孟侜,讓人抱到隔壁。
宮人輕手輕腳地把一整張小木床都搬進來,小皇子在里面睡得安穩香甜。
似乎是嗅到父親的氣息,他鼻子一動,嘴巴一癟就要哭。
孟侜輕輕拍著他:“別、別哭。”
動作有點青澀,眼睛卻很亮,帶著微微水汽,認真又迷人。
“陛下取好名字了嗎?”本官沒什麼高深的文采,這件事還是你來。
楚淮引想起前些日子宋成嘉給兒子取名為謝孟,他雖然不至于心塞,但總覺得被人搶占了先機。
“秉鈞。”
楚淮引道:“你要是想他姓孟,那就叫孟秉鈞。”
孟侜想,雖然本官出了大力氣,但是顯然懷孕這這一趟,自己三天揭瓦兩天釣魚,陛下比他操心辛苦的更多。姓楚也沒什麼。
何況你都取了這個名字了,要是不姓楚,那些大臣非得把本官撕到皇陵面前認錯。
秉國之鈞,四方是維。
是個好名字,孟侜伸出食指戳戳兒子的小臉蛋,希望你不辜負這個名字。
當然,本官是個開明的家長,想跟本官學演戲也成,就是陛下可能不太愿意一家子戲精。
……
楚淮引對孟侜坐月子做好了雞飛狗跳的準備,但還是常常因為孟侜的要求而倍感頭痛。
“本官都臭了。”孟侜憂傷,他現在是一只臭貓,也不知道陛下日常怎麼親得下嘴。
因為不能受涼,他捂著厚被子,經常一身汗。
他已經七天沒有洗頭發了。
“如果你不讓本官洗,本官就剔個光頭。”
可不可怕!
孟侜暗暗得意,以前本官一說出家,陛下就格外緊張。
楚淮引現在已經完全得知了孟侜和佛祖所謂的緣分,都是他生拉硬湊想要搞事情,豈會被他威脅到。
“也好,朕也覺得長了。”春雨綿綿,頭發那麼長,沾濕了半天都沒辦法干,楚淮引倒是寧愿孟侜剃個光頭,免得他天天囔著要洗頭。
孟侜噎住,我不要面子的啊?
他以前就是個芝麻官,現在是權傾朝野風光無限的宰相皇后,怎麼能是個光頭!官帽都戴不上。
孟侜看破陛下的險惡用心:“你就是想把本官弄成光頭,好讓我不敢出門。”
楚淮引沒想到這一層,頓時笑了,“是,朕求之不得。”
孟侜握拳,本官不會讓你如愿的。他偏要越留越長,吵架的時候,兩人要是冷戰,他就往床上一滾,頭發鋪滿床,凡是他占到的地界,陛下就不許睡。
相當霸道。
孟侜忍不住笑出來:“就等吵架了。”
楚淮引:“……”你腦袋里到底在想什麼?
第87章
孟侜出月子之后, 回歸朝堂, 楚淮引現在沒借口讓孟侜繼續坐著上朝,干脆給所有大臣賜座,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