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侜想起現在不知藏在哪里的趙婉予,有些恨鐵不成鋼,老婆被人換了還認不出來,需要一打搓衣板預備。
楚淮引幽幽道:“只要是你,朕一眼就能認出來。”
孟侜瞥他一眼,楚淮引立馬補充:“但朕絕對不想再來一回。”
左右無事,楚淮引干脆和秦英喆一起巡邏,親眼看看岐州的將士作風。
待三人走后,秦府墻內一個小丫頭震驚過度,好一會兒才挪動步子,朝后門跑去。
奉國太子明日晚間抵達,秦英喆指揮防衛把下榻的驛館守得密不透風,只在后院溜一個角門,進進出出運輸食材。
侍衛抱著一籮筐的葡萄魚貫而進,孟侜和秦英喆的目光同時落在葡萄上,顆顆飽滿水潤,大顆如同紫水晶,從很遠的葡萄產地快馬運送過來,不知耗了多少冰塊。
想吃。
“夫人剛與我成親時,家徒四壁,她素喜葡萄,我卻一回也沒給她買過。”秦英喆感慨道。媳婦病重吃不了許多食物,家里幾天沒置備葡萄,回頭也去買一筐。不能吃,看看總會開心一些。自從媳婦從娘家回來,一句話也說不出,成日躺在床上用藥吊著,一想就要掉眼淚。
按理說這時候,楚淮引應該做主直接送給秦夫人,收服人心,奉國太子的那份再運就是了。但他想起秦府里面現在那位是趙婉秋,再看孟侜專注葡萄的目光,趙婉秋哪涼快哪呆著吧。
孟侜觀察了一陣,提出疑問:“為什麼只有蔬果?”魚呢?雞呢?
楚淮引:“奉國太子禮佛吃素。”
轉而小聲和孟侜道:“其實是他體質特殊,自小一吃肉就吐。
這個原因沒幾個人知道,畢竟說出來很沒面子。”
孟侜真情替他惋惜:“肉多好吃啊。”
“那我可以在他面前吃肉嗎?”孟侜問,到時肯定是要開晚宴,如果不能吃肉,那他就吃飽了再去。
“可以。”楚淮引失笑,怎麼就操心這個,“入鄉隨俗,他干涉不了你。”
……
中午,秦英喆把楚淮引和孟侜安排在將軍府午休,待明日大部隊到了之后再入住行宮。他有點疑惑為什麼陛下要和左相住一間房,轉念一想,孟大人是陛下的心腹之臣,定然要貼身保護陛下。
秦英喆看著孟侜細胳膊細腿,肅然起敬。
他正要去例行探望媳婦,就見侍女扶著夫人出來。
趙婉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緩緩搖頭,又指了下侍女。侍女幫她傳話:“夫人說奉國太子此行帶了女眷,本應由她準備招待事宜,夫人力不從心,不能幫將軍分擔,心里愧疚,所以夫人想做些力所能及的,哪怕看著監督也心安。”
秦英喆想著她出去走走也好,整天悶在屋子里門壞了,“你照顧好夫人,切不可讓她勞累。”
“將軍放心。”
秦英喆看著侍女扶著媳婦慢慢走遠,心里有些疑問,這個侍女是媳婦在路上買下的,一個賣身葬父的可憐人。可媳婦為什麼每次都靠她傳話?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陪她回娘家生氣了?
他招來管家:“你去找當初跟著夫人回家的小丹,我有事問她。”
管家:“小丹和夫人一起染病,路上就被家里人接走了。”
“你去問問她,這一路有沒有哪里不對勁。”
“是,將軍。”
……
孟侜坐在床上,手邊的盤子里一堆葡萄……皮。
“我覺得我好像出來玩的?”孟侜撐著下巴,說好的肩負使命呢,怎麼向迷惑皇帝的狐貍精靠近了?
楚淮引一陣見血:“朕本就是帶你出來散心。”
暗衛送來一個箱子,里面陳列一排小瓷瓶,還有像裝胭脂水粉的小圓盒。
楚淮引打開一個蓋子,里面是乳白膏狀物,伴著一股不明顯的青草藥香。
有點眼熟。
孟侜倒吸一口冷氣,是那個啥!
白日宣淫是要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懺悔的!孟侜低頭找鞋,像螞蟻一樣亂躥。
楚淮引納悶,“你找什麼?”
“我看看能不能鉆床底。”孟侜趴著認真丈量床底的高度,太高了,完全能再塞一個陛下,危險!
“你還鉆上癮了?”楚淮引決定以后龍床離地不能超過三寸。
他把孟侜抱回床上,動手脫他的鞋襪,然后拿起的剛才的藥膏。
孟侜:你就脫個襪子,難不成還想本官自己脫褲子,不可能的,沒給你穿回去就不錯了。
“白日宣淫,昏君。”孟侜身上縈繞著言官的正直,今天就死諫在這床上。
楚淮引動作一頓:“不是你說腳底麻……你想到了什麼?”
孟侜臉一紅,他誤會了?
“我什麼都沒想!”
楚淮引露出一份明了的神情,“明天要和奉國太子會面,朕不想大魏的丞相起不來床。但愛卿你要是著急的話……”
“臣不著急!”
“那就別撩朕,還有,到時候乖一點。”最后這句楚淮引咬著他的耳朵低語,孟侜頭皮一麻。
不怕我給你撓出花來?
楚淮引看透他所想:“朕這次會記得提前給你剪指甲。”
孟侜把手背到后面,記住了,楚淮引哪天給他剪指甲,一定不安好心,要及時跑路。
“當然,朕也不介意多幾道……男人的勛章。”楚淮引握住孟侜的爪子,把他撲倒在床上,虛虛壓著他,“不要怕,朕不會傷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