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楚淮引啞著聲音道。
孟侜聞言不動,閉緊被咬得通紅的嘴唇,想親我,不可能。
楚淮引拍拍他的屁股,“下來,你把朕當柳下惠?”
孟侜這才發覺自己是坐在了什麼糟糕的地方,他被燙了屁股一樣手忙腳亂從楚淮引身上爬下來,不小心按到了褲襠,陛下倒吸一口冷氣。
“以后跟你算賬。”
南巡在即,楚淮引召來嚴鑲和姜儀,吩咐朝內事宜。
嚴鑲主理朝政,重要之事八百里加急請示,楚淮引很對他很放心。
“奉國太子誠意十足,此番朕估計是為了北狄之事,朕在南邊,奉國有亂,朕自能應付。若是北狄犯境,姜儀你與嚴鑲商量,事急從權,朕先下一道圣旨,到時無需請示朕,大將軍你直接前往北境領兵即可。”
待嚴鑲走后,楚淮引問姜儀:“你相信賀淵嗎?”
姜儀手里四十萬大軍,賀淵若是心懷不軌,那便是置大魏于危險之地。
“信與不信,是臣主觀之見。但臣保證,若是賀淵意圖對大魏不利,姜儀定取他項上人頭。”
“北狄人野蠻難訓,朕無意要北狄之地,但一直讓它亂著也非長久之計,另扶新王是一貫做法,舅舅懂朕的意思?”
姜儀低下頭:“臣明白。”
將軍府。
賀淵又換上他的女裝,站在將軍府門口示威,媒婆來一個瞪走一個,連路過的小姑娘凡是往將軍府看一眼的,都收獲賀淵黑臉一枚。
全京城都知道將軍這顆白菜讓人拱了,長得又兇又不講道理,高高大大地站在將軍府門口,昨天甚至把城北藥材店老板他孫子嚇哭了。
姜儀從宮里回來,一看賀淵那越發夸張的肚子,趕緊把他推進去。
這都什麼事啊,一不讓他跟著就站門口。
是個狠角色。
侍衛們見將軍回來眼含熱淚,但一看姜儀一點訓斥都沒,心里大概有了底,在下一次賀淵站門口的時候,端茶倒水,殷勤地坐實了賀淵將軍府主母的位置。
“喝。”姜儀給自己和賀淵都倒了一杯水,盯著賀淵的肚子上的偽裝,覺得眼睛疼,“你快卸掉。”
賀淵默默拿出來,不是他沒臉沒皮,而是生活教會他如此。曾今他少年懷春,一言不發跟在姜儀后面好幾年,以為姜儀能動容。
可惜對方一點都察覺不到,甚至在他告白后居然逃了五年。這回讓他找到,賀淵發現,對待姜儀這種的,臉皮厚才有糖吃。
跟軍營長大的人講什麼理,直接動手壓倒便是。
要不是自己打不過……賀淵沒想到,自己這五年勤練不廢,武功精進,還是落了下風。就像最初姜儀來到王府做苦役那幾年,姜儀暗中出手趕走欺負他的人,他卻始終找不出這個人是誰。他對這個人又愛又敬,但遲遲找不出他,竟然生出了一股復雜的怨恨。
姜儀不愿露面,因為只是順手幫的,自己在他眼里跟路邊施舍的乞丐沒什麼不同。
這股怨恨在認識姜儀后,扭轉成無邊無際的占有欲。
姜儀見他終于正常,松了口氣。明明外甥的肚子也有些明顯了,他只覺得外甥懷孕不易,換成眼前這個人,就成了怎麼怎麼別扭。
他盯著賀淵的眼睛,突然道:“賀淵,你想當北狄王嗎?北狄與大魏定然還有一戰,到時我率軍攻打王庭,扶你上位,名正言順。
從此大魏和北狄休戰百年,百姓和樂。”
賀淵嘴角一勾,狹長的風眼微微一瞇,生出一股邪氣:“你在試探我?你不相信我?”
“不是試探。陛下也正有此意。”舅舅的演技一如既往糟糕,需要找外甥進修。
“你就是在懷疑我。”賀淵傾過身,捏著姜儀的下巴迫使他靠近,“不管你是不是試探,我的回答只有一個。”
“除非你想當北狄王妃,大魏皇帝肯放你聯姻,結百年之好。不然,我對王位無意。”賀淵語氣漫不經心,卻是極度真誠。姜儀是大魏將軍,他若即位,兩人豈不是聚少離多?
他目睹母親因為是大魏人受盡侮辱,郁郁而終,可以說,他對北狄王室的厭惡,完全不比姜儀少。
也正因此,他放任姜儀臥底,偶爾出手幫他;在大魏把北狄打得節節敗退,北狄內亂時,他懶得爭位,才讓草包索穆泰上位。
不過……當了北狄王就能早點在戰場遇見姜儀,從這點上說,他一直很遺憾。
“什麼王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姜儀被調戲得面紅耳赤,我外甥可是要當皇后的,本將軍才不稀罕什麼北狄王妃。
但好像并不沖突。
……
舅舅幾天沒主動來找外甥,孟侜就被陛下留宿在宮里幾天。
天天在龍床上擦槍走火,孟侜覺得自己不太吃得消。于是這天處理完公事后,天色剛黑,孟侜溜到將軍府找舅舅。
他來得不巧,舅舅拖著一個麻煩精去校場練功,還沒回來。
“那我自己逛逛。”孟侜讓劉伯不用陪著他。
他走到以前在將軍府的住的屋子,一開始被貼了封條,后來孟侜回來,楚淮引就讓人拆了封條,重新打掃干凈。
姜瑤留給他娶媳婦的簪子他藏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