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侜搖頭,“不能。”
“那你……”
“難道舅舅以為我會進宮當后妃?”孟侜有理有據分析道,“我就想當個臣子,或大或小。如果陛下真心對我,我就跟他好。如果……如果他納妃,那我就當沒發生過。”
姜儀贊許點頭:“沒錯,不是當皇后,咱就不要。”
孟侜:“……”
……
孟府。
孟侜看著那大紅喜床,想起某些糟糕的畫面。
坐在床沿都能回想到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動作,他深吸一口氣,親自動手把被套全拆了。
突然有人從背后擁住他,熟悉的胸膛觸感和溫度,孟侜嚇得扔掉被子,兩只手擋住楚淮引往他小腹摸去的手。
他身體一矮從楚淮引手臂下鉆出來,恐嚇道:“舅舅在隔壁呢。”
“咳咳。”
舅舅做作的咳嗽聲毫無阻礙地傳過來。
楚淮引動作一僵,這當初是哪個工匠造的房子,隔音效果差成這樣?
本來想吃點豆腐的陛下被迫提前進入正事環節。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篇供狀,“你看吧。”
劉府幕僚叫張肆,貨船爆炸案后他沒有逃離京城,反而喬裝打扮在京城住了下來,大隱于市,按上面的通知,接應太湖石事宜。
太湖石秘密被揭開之后,他一面放出風聲把罪名都推到孟甫善頭上,一邊焦急地等待下一步計劃。
京城已經無事可做,同伙越來越少,他時刻擔心自己被御林軍搜到,聽聞使臣團進京之后,便等待使臣團帶自己出城。
見到驛館西側的焰火,他以為上頭又有指令,這個指令很可能是叫他奉國。第二天就是使臣團回國之日,他沒有多加懷疑,前去秘密回合點,遇見了水碧姑娘。
張肆被抓到之后,還供出十八年前姜家戰敗的內幕。
主子認為有姜家在,大魏城池固若金湯,命他攛掇劉德拿下北境的兵權,劉德當時頗受天元帝信任,負責監軍。張肆牽線和北狄人聯系,交換情報,里應外合,最終致姜家于死地。兵權成功落入劉德手中,張肆作為第一幕僚,劉德對他頗為信任。奉國此時內戰,便要讓大魏也陷入戰火,它與北狄都不能一方獨大。因此大魏時勝時敗,讓出了好幾個重要城池,北狄人越打越猛。
這時天元帝意識到劉德不是打戰的料,主帥換了大皇子楚淮引。
張肆跟著劉德灰溜溜地回京,劉德因為兵權之事和楚淮引有嫌隙,他趁機建議劉德支持二皇子。二皇子有勇無謀,他若即位,比楚淮引好對付。
貨船老板同張肆一起來大魏臥底,他們對外以兄弟相稱。將太湖石全部運到京城后,貨船老板接到命令,炸死楚淮引。這便有了千陽湖那一幕。
這些年貨船老板在大魏四處跑貨,和周氏娘家勾搭成奸,周氏仇恨姜瑤,張肆手里正好有一批姜家遺物,便做順水人情送給周氏,讓她用這些東西把姜瑤的嫁妝騙光。
孟侜看完之后,覺得不可思議,這竟然是一個連著十八年的陰謀。
“張肆的上級是誰?”奉國太子嗎?他記得奉國太子年紀似乎不是很大。
楚淮引:“他不知道。只知道是奉國皇室中人,”
“不知道?對了,你可有查過,前朝是否還有后人在?前朝曾與奉國聯姻,不知道里頭有沒有關聯。
”擁有慶苑地圖的人,與前朝脫不開關系。
楚淮引:“你別擔心,有舅舅在,總歸奉國短期內無法與大魏開戰,我們有時間查清楚。”
劉家幕僚被抓,孟侜的安全威脅少了,這已經是大收獲。
楚淮引提起另外一事:“過兩天朕要去賜壇祭天,你和朕一起去。”
兩天后是大魏的建國日,按理要去賜壇祭天,保佑大魏江山穩固。
可是賜壇在慈山之巔,歷代君王和帝后步行而上,雖然京城周圍的山都不是很高,但也有兩千八百八十八級臺階。
孟侜想想就有點腿軟。
本官現在這個身體可能會暈在半道。
“臣現在就是個大理寺正,沒資格去……”孟侜想拒絕。
楚淮引:“你說朕為什麼讓你去?”
孟侜和他對視。
突然有了主意。
他不是正愁沒機會和楚淮引說懷孕的事嘛?
孟侜最近一直在想,干脆找個楚淮引在場的時間就地一暈,然后太醫一把脈,他什麼都不用說,太醫能幫他說得一清二楚。
他還可以趁機會裝暈,睡到楚淮引完全接受這件事了再醒來。
有火總不能對著昏迷的人發吧?
就是有個毛病:他沒事暈倒,醒來后日子可能不太美妙。楚淮引會簡單粗暴地認為他弱不禁風,限制他的日常行為。
又要體現身體棒棒,又要裝暈,孟侜一時間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如果本官爬山“累暈”了……
或者本官爬山恐高……
計劃通。
“我去。”孟侜聲音洪亮。
姜儀在隔壁擦劍,劍鞘擱得震天響。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走。
懷孕不能同床不知道嗎?
第50章
生怕舅舅半夜在庭中舞劍, 楚淮引老老實實地說完正事就走。
孟侜不但沒有同情心, 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楚淮引監督孟侜把大紅龍鳳被套回去,看著他躺進被窩里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