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早睡到錯過早朝。
龍床是真的很舒服很暖和。
孟侜揉著眼睛強行清醒:楚淮引為什麼不叫他起床!
孟侜說他睡相不好,也不是胡說,白色里衣蹭得領口大開,衣襟翻上肚皮,慵懶十足。他趁著沒人盯了一會兒肚子,比昨天似乎更大了一點點點……
下次堅決不吃楚淮引的飯。
孟侜第一次起這麼晚,他覺得全賴楚淮引。晚起的后果就是肚子比平時更餓,孟侜環顧四周,他的衣服呢?就這麼出去會不會很奇怪?
孟侜摸了摸肚子,小聲地告狀:“餓你的都是楚淮引,不讓喝安胎藥的也是他,跟我沒有一毛錢關系。”
楚淮引這時候推門進來,手上端著早膳,他看見擁在被子里垂頭喪氣的小貓,眼里笑意加深。
“愛卿……”
孟侜迅速抓了抓被子,把全身裹得只剩一個腦袋露在外面,他嗅嗅鼻子,眼睛一亮,早膳是什麼?
楚淮引把粥遞給他,“餓了吧,抱歉,剛才季煬突然有事稟報,耽擱了。”
背鍋俠季煬打了個噴嚏,一定月老廟的香火太旺盛了,薰得他暈頭轉向,一回神懷里多了幾條香香的手帕。
可怕。
他不要再來了。
孟侜低頭一瞧,是碗蛋花粥,飄著幾根嫩綠的青菜,淡粉的蝦肉。
總結,沒有魚。
楚淮引昨晚說要孟侜去祭拜故人,孟侜到了廣恩寺才知道,故人這個稱呼相當委婉。
是楚淮引他娘啊!太后!
楚淮引在廣恩寺給太后設了長生位,心情燥郁時便來這里呆一會,孟侜失蹤那段時間他最常來。
“愛卿與朕一同進去吧。”
孟侜擺手拒絕,光是站在門外,心里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和心虛,進去了八成要腿軟。
陛下是個大孝子,和太后有很多話要說,孟侜等了等,腿站麻了楚淮引還沒出來。他決定到處走走松松筋骨,還沒走出兩百米遠,迎面撞見了巡寺的方丈。
方丈還是那個差點為他剃度的方丈,孟侜不是那個孟侜。
孟侜怕被方丈看出什麼,連忙躲著走,畢竟方丈是少數幾個知道他能懷孕的人之一。
怕什麼來什麼,之前孟侜費了多少口舌才說服方丈他與佛家有緣,這回方丈一看見他,就來了一句:“施主靈臺聰慧,與老衲有眼緣,不如到茶室一坐?”
行吧,有緣沒緣都是方丈說了算。
孟侜搖頭,我不去。
“下官奉旨在此等候陛下,恐怕不能與方丈品茶,改日休沐,一定攜家母前來燒香。”孟侜著重強調了“家母”二字,我現在是管嘉笙,方丈你一定不要認錯人。
“菩提結子,落地生根。”方丈像是談論天氣一般隨意念了兩句。
孟侜心驚膽顫,方丈你出家前是郎中嗎?
還有,我搖頭的意思不是讓你在這里就開講……
孟侜及時挽救:“我突然有些渴了,方丈既有話說,不如去茶室詳談。”
這時,楚淮引從佛塔里出來,一眼看見孟侜和方丈站在一起,說得十分投機。
畫面似曾相識,他驟然警惕。
第39章
湛藍色的天穹雄鷹滑翔, 方丈抬頭看了一眼, 笑開:“佛家講究一個‘緣’,施主若是不愿意,老衲不強求。”
方丈將戴了數十年的佛珠褪下,交給孟侜,笑瞇瞇道這是給小施主的見面禮, 開過光的,保平安。
孟侜道謝, 覺得方丈似乎并不是來拆他臺的, 剛才憋了口氣收緊小腹, 這下徹底放松。
“當初既為施主取名為侜, 便是應下姜施主的請求。將來若是有難處,盡管來廣恩寺,老衲能幫得上的, 自然會幫。”
孟侜異想天開, 來廣恩寺出家閉關,生小崽崽嗎?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謝方丈好意, 朕自會護他一世周全。”楚淮引見孟侜都接了方丈的佛珠在手里轉,越說眼神越亮, 一副被點化的模樣,當下頭皮一緊,幾乎是幾步飛過來握住孟侜的手宣示主權。
孟侜簌地抽回手, 緊張地轉了兩圈佛珠。在方丈面前胡說什麼呢?
畢竟方丈這麼客氣完全是因為姜瑤生前的關系,孟侜轉念一想, 楚淮引他娘的長生位在這,萬一方丈倒戈了怎麼辦?
方丈捋著白胡子,眼神掃過一臉緊張的楚淮引,和小動作很多的孟侜,突然念了兩句“罪過,罪過”。
楚淮引不明所以,但和孟侜一樣,遠離廣恩寺的心情都很迫切。
離廣恩寺不遠,就是下葬“孟侜”的地方。
從這里,向南可以看見廣恩寺大雄寶殿一角,向北遙望京城城門,地方不偏,緊鄰官道。
王鈞陽沾了孟侜的光,死后葬在這麼一處風水寶地,青松掩映,鶯啼陣陣。墓碑修得大氣磅礴,絕對令后世摸金校尉心動。
楚淮引現下看著石碑上刻的孟侜名字就礙眼,人活著,墓碑還留著算什麼?
可是孟侜還沒向他舅舅承認身份,楚淮引雖然時刻想著扒他衣服,不,馬甲,落實到行動上,還不是乖乖幫孟侜瞞著。
楚淮引真心覺得這個皇帝當的在孟侜面前沒什麼成就感。
“愛卿可知道這里面是誰?”楚淮引隨口一問,怎麼就這麼巧和孟侜一個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