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煴看了他一眼, 默默地把烤紅薯讓給他:“那好吧,讓給皇父吃。”
蕭復這才滿意:“知道孝順就好,不僅要孝順我,還要孝順你林夫子。”
“煴兒知道了……”
蕭復得知林子葵取中了狀元, 然而瞧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高興似乎還是高興的,可沒有那麼濃烈。
飯后林子葵收拾了下就要走,說:“老師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我去給他報個喜。”
“報喜多簡單, 讓墨柳去就行了,你以為碩王府沒有消息嗎, 他們消息比你靈。別去了。”
蕭復將他拉回來了,拉到了懷里埋頭問道:“取中狀元, 為何不開心?我告訴過你,你取中狀元并非我從中作梗, 是你直言不諱讓小皇帝折服, 才欽點你的, 林郎是懷疑自己的才學麼?”
他臉上有些許胡茬, 林子葵一抬頭,就會磨蹭到額頭來, 回望進了蕭復漆黑的眼睛里。
蕭復:“嗯?”
林子葵方才說話:“我不是懷疑自己的才學, 若我沒有才學, 又怎會被徐黨所害,百般阻止我考試呢,可我本來,是想將取中狀元公,考來給你做生辰禮的。”
現在林子葵突然覺得自己取中對蕭復而言似乎沒有意義,這叫什麼禮物?
蕭復恍然大悟,原來還是為這個:“你考狀元是賀禮,烤紅薯也是賀禮,我都不介意,何況林郎親口說,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這也是禮物啊。”
林子葵仰起頭來,眼神有些仿徨:“我何曾說過,都是你說的。”
“可你答應了的。”
===第77節===
“何曾……”
“你沒說話,我當你默認了,答應了的。”蕭復略一彎腰低頭,把腦袋擱在了他的肩膀上,重量壓過去一些抱著林子葵,“你聽說過我的事就該知道,我脾氣只對你好一些,成婚這麼久不曾碰你,你當我是圣人君子、和尚道侶麼。
”
“你、你……”林子葵被他的恬不知恥所驚,記起床榻荒唐種種,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都讓蕭復做了說了,如今還無賴起來。
“你不曾碰我,那、那……那叫什麼!”
“那叫玩鬧,你可疼過?”蕭復松開他一些,低頭看著他的表情。
林子葵臉色果然已是羞赧,低低地說:“不曾疼,可那……也不能說,你沒碰我。”
會試前,蕭復一個月里就回來兩回,一回只是相擁而眠,一回都快進了,可蕭復僅用手他都難受,便不了了之。
現在想來,蕭復這樣的出身性子,對自己果真算耐心十足了,不曾強迫,全是陷阱,可那是自己甘愿掉進去的……明知是,還往下跳。
林子葵也懊惱過自己。
他想,若蕭照凌還在欺騙,自己該當如何;也會想,自己真能因為這個,否定掉感情麼?
批折子的事,蕭復都丟給了小皇帝,今天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待在宮里,要將林子葵哄好再說。
林子葵看不進去書,想著不知明日上朝該怎麼辦,這第一回 ,生怕出了錯,就將圣旨翻出來仔細閱讀。
可圣旨沒寫。
蕭復拿起狀元冠服:“你換上我看看。”
“我方才試過了,合適的。”像提前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料子足夠華貴,不像是給狀元公的錦服,反而像是皇親國戚用的料子。
林子葵的疑慮根深蒂固不是沒有緣由。
蕭復:“換換嘛,我還沒看過。”
“……好,我換。”林子葵無可奈何,接過衣服,回過頭道,“你……”
蕭復盯著他:“怎麼?”
“沒怎麼。”林子葵坐在床上,放下帳子換衣,成親很久,他卻在換衣服一事上,仍然不適應在光明里,在他的視線直視下。
蕭照凌一根手指將帳子撩起。
林子葵剛脫一層,坐著仰頭看他:“你別看,我不換了。”
蕭復側影被午日陽光點燃,連睫毛都專注得根根分明,“那便不換好了,衣服脫了。”
林子葵被他堵到了床角去,三兩下的衣服被除下,他紅著耳朵皺著眉:“怎可白日宣淫……”
“你不是想問,明日上朝怎麼辦麼,我告訴你怎麼辦,都知監的宦官會領你進宮,所有進士進宮謝旨,你是狀元公,該走前頭,得戴好叆叇,宮里臺階多,會摔的,我讓元慶跟著,免得你走路不穩……”
林子葵現在是不穩,不穩也不堪,兩腿都在顫。
“你的官職,是小皇帝定,我不插手,省得你說我。”
他咬著嘴唇沒有吱聲,腳趾不自覺地蜷縮。
蕭復埋在他耳畔道:“要跪一會兒,但我會讓進士平身,你就可以很快的起來了。明日上朝很無聊,只是得站著聽完名單,我讓宦官念快些,你也不用站太久,出宮后便是跨馬游街,便是騎著馬從宮外出發,禮部會派人將你得狀元的消息送回淮南,你的街坊鄉親,就會知道了,老林家的林子葵當狀元了。”蕭復想他考試壓力大了,要幫他紓解一回,也就是將話剛交代清楚,林子葵就把臉埋在他懷里不動了,嘴里喘著氣,心口劇烈地跳。
蕭復擦了下手去捏他的耳朵:“心頭舒服點沒有?暢快麼,我伺候得好嗎。”
林子葵就是埋著臉不吱聲,還沒回過神來,表情處于失神狀態。
這事他來得快些,但也在很快的一瞬間,將煩惱都忘了,眼下半透的帳子里,只有彼此,林子葵沉默地伸手,用力地抱著蕭照凌,他的腦袋垂著沒有抬起,看不清臉上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