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個大患!
黃指揮使還沒作聲, 底下,傳來了蕭太后著急的聲音:“蕭復!”
蕭復根本沒看這個長姐一眼。
蕭太后朗聲道:“錦衣衛指揮使!定北侯要出宮,你們就讓他出去!不要為難他!”
文泰帝:“母后!”
“皇帝!放他走!”
“可是,這……蕭復他誠心想……”
蕭太后轉頭道:“放他走,哀家的話, 現在對你沒有用麼?”
“……”
文泰帝同她對峙一會兒,實在是沒辦法, 揮揮手:“都撤了,讓定北侯出宮去。”
橫豎是出宮, 又不是刺殺自己。
蕭太后:“你舅舅特地為你尋來神醫解蠱,你這時候還猜忌他, 實在是不該!”
“那還不是他不將朕放在眼里!皇宮是他飛檐走壁的地方嗎!”
確實不放在眼里。
功高蓋主, 抽了錦衣衛的刀, 明擺著是無視皇權。
蕭太后:“你忘了, 當年是誰助你謀得的這天下?”
文泰帝聞言徹底大怒:“當年太上皇要削藩!云南王府首當其沖,他們嚴家人, 扶朕奪嫡, 不過是有私心罷了!”
“再有私心, 他也是功臣!”
地位至高無上的二人,這樣在奉天殿吵嚷,和蕭復沒有半點關系。順著響箭亮起的方位而去,抵達時,一馬車的人牙子都被嚴世子給打得人仰馬翻,躺在地上放狠話:“知道我們主子是誰嗎!報上名來,定不放過你!”
“行啊,”嚴睢蹲地上,手里把玩著一把短刀,語氣輕佻,“老子叫嚴睢,叫你們主子放馬過來!青天白日,綁架一個讀書人,老子看不下去!”
嚴睢剛剛入京,他的名字耳生。
“誰啊!從來沒聽過,裝什麼大尾巴狼,我主子馬上把你關進刑部大牢!”
“喲,還要把我關刑部大牢?”嚴睢本來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聞言徹底怒了,“好啊,來云南王府抓本世子啊,我倒要看看,哪個敢抓!”
“云南王府……”
“你,你姓嚴?!”
一行人只是奉命綁個窮舉人,現在發現事情鬧大了,就算主子出面,也擺不平了,立刻跪下認慫道歉:“世子爺,是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世子爺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們當個屁給放了吧!”
“你們綁架那讀書人做什麼?”嚴睢起身撩開被劈開的馬車簾子,瞧了一眼。
是和自己穿一樣檔次貂裘的那個書生,此刻正昏迷不醒,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眼角一片深紅,像是流了血。
昨夜見到時,他還好端端的在問路,今日怎麼就這般了?。
嚴睢伸手翻開貂裘的袖子,有一塊嚴家的家徽。
“嘖,果真和本世子穿一樣的貂。”
“蕭復的披裘,怎麼在你身上,我那表哥,怎麼也不像是隨便送人衣裳的人啊……你是他什麼人吶?”
不論如何,這事兒,嚴睢管定了。
人牙子隨口就污蔑道:“這書生偷我們主子的東西!實在不是我們胡亂害人,世子爺您瞧他身上穿的貂裘,跟您的差不多,那怎麼可能啊!所以一定是偷的!”
嚴睢冷笑:“哦?原來你們家主子是定北侯啊。”
“定……”
===第27節===
怎麼又扯上定北侯了?
人牙子不敢交代是羅府的管家讓他們來辦的,想著定北侯應該遠在關內,就點頭認了:“對對對,就是定北侯!”
“誰說是本侯的人?”遠遠的,蕭復輕功落地,他看見了嚴睢,心里反而松口氣:“嚴睢,那響箭原來是你放的。”
“不不不,不是我啊,”嚴世子手里的短刀指了指,一副看八卦的表情,“表兄,是里頭那個,你認識吧?”
然后他就瞧見他那笑面虎表哥,神色霎時變了,閃身過去將馬車簾子大力掀開,力氣大到將之拽成碎片。
蕭復看見不省人事的林子葵,大腦空白了一會兒,甚至有些轉不過彎來。
林子葵,他怎麼會獨身來金陵!
怎麼搞成了這樣!
蕭復緩緩伸出手去,在他眼角皮膚上輕輕觸碰了下,約莫是很疼,他竟閃躲皺眉。
“子葵?”
兩個字輕到懸心。
接著嚴睢便看見,蕭復慢慢轉過身,他身著玄黑大氅,神態活像個閻羅王,聲音森冷有如寒冰:“都殺了,留一個活口,抓回去嚴刑拷打。”
嚴睢配合地點頭:“侯爺,您說,留哪個活口?”
這下,都不用拷問了,椿樹胡同的人牙子趕著上前道:“我說!我說!是羅府的管家,讓我們干這事兒的!讓我們把林子葵拖回椿樹胡同喂啞藥,折磨然后弄死!侯爺!世子!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啊!若是知道他是侯爺您的人,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動啊!”
嚴睢:“哪個羅府?這麼膽大包天!”
“刑部侍郎……羅府。”
嚴睢:“難怪要將我抓刑部大牢,哈哈,一個三品侍郎,就敢讓你們當街綁架?”
蕭復出聲:“他眼睛是你們誰做的?”
“啊?什麼?不!侯爺,我們根本沒碰他眼睛,只不過用了催情藥……把他迷暈了,他真的沒事的!至于眼睛怎麼回事!我們不知道啊!他是剛從那個戶部郎中肖府出來的!我們也沒有碰他!只拿了他身上的財物!才八兩銀子啊侯爺!”
“饒命啊侯爺!您大人有大量……”
“嗯。”蕭復面容森寒,手腕一翻,嚴睢連他動作都沒看清,就看見一把繡春刀雪亮刀芒竄過去,手起刀落,哐啷啷,七顆血淋淋的人頭落地,俱是睜大眼睛,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