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起身,走到一個書房靠墻的一個架子跟前,將手放在了一個骨灰盒上,“你放心吧,我說到做到。”
前兩天蘇見秋情緒不好,傅白怕他睹物思人,就把蘇橋的骨灰盒放在自己書房了。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響起提示音。
傅白走到桌前看了一眼,季嵐星發來了一個壓縮文件。
他下載下來,點開看了,都是蘇見秋和沈修齊在咖啡店的照片。
有沈修齊前傾著身體跟蘇見秋說話的,有沈修齊把手搭在蘇見秋腰上的,有沈修齊摟著蘇見秋往外走的。
最后兩張是傅白打沈修齊的,還有傅白把蘇見秋撈進懷里的。
傅白看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要是曝光出去,不知道得被編排成什麼樣呢。
傅白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邊抽煙邊給季嵐星打電話。
“買斷了嗎?”
季嵐星:“點了名讓發給你呢,問你愿不愿意買。這些娛記小報沒臉沒皮,倒挺會看人下菜碟,說你要是不買,明天你就會和包養詞條一起上頭條。”
傅白冷笑,“敢威脅我,信不信我告死他們。”
不待季嵐星說話,他又懟著手機說:“買!”
告他們是早晚的事,按照傅白的脾氣,今晚就得把律師團隊叫到家里來。但蘇見秋新電影要上了,這時候經不起輿論。傅白再氣也得先忍忍,等到秋后算賬。
季嵐星笑了笑,“不過我說你也是的,嫂子去見個前男友,你至于動手打人嗎?你還是小學雞?動不動巷子口約架?”
“要不是殺人犯法,我徒手就能掐死他。”傅白提起來沈修齊恨得牙根癢癢。
季嵐星說:“你回到家沒跟嫂子發脾氣吧?”
傅白愣了一下,說了句:“沒有。”
直接把電話掛了。
手機屏幕又跳轉回被偷拍的照片上,傅白越看越氣,撥了管家的內線電話,“給我送瓶紅酒。”
掛了電話,傅白等了十分鐘,管家還沒來,他再撥電話,竟然沒人接。
氣都憋在一起了。
傅白啪的一聲扔了電話聽筒,豁然起身,自己去酒柜拿。
他猛地一下打開門,腳步卻驀地頓住,管家正蹲在地上,旁邊還放著一瓶紅酒和酒杯。
管家看到他出來,抬起頭指了指靠坐在墻邊的蘇見秋。
蘇見秋抱著雪山坐在地上,尖尖的下巴抵在雪山絨絨的毛毛里,已經睡著了。
他皺著眉,臉色白的嚇人,額頭上全是汗珠,連身上的家居服都汗濕了。
傅白當即火了,“這怎麼回事?你們那麼多人就沒個人送他回房?把人給我看成這樣?”
管家也急啊,連忙一五一十的說:“您進了書房后小夫人在門口站了很久,我知道他身子弱,下午又發著燒,害怕他鬧出毛病來,就勸他喝了牛奶去睡覺。他不讓我們陪,說喝完就去睡,我們就回房了。我以為他早去睡了,剛才來給您送紅酒,才發現他在這里睡著了,可能一直在這里等您呢。”
“去!讓家庭醫生來!”
傅白彎腰抱起蘇見秋往臥室走去,蘇見秋全身都濕透了,手冰涼,右手一直捂著肚子。
雪山通人性,也一直貼在他肚子上。
傅白把人放在床上的時候,雪山還不肯從蘇見秋身上下來,一直用自己毛茸茸的肚皮暖蘇見秋的肚子。
蘇見秋根本不像睡著,更像是疼暈的。
傅白怕他著涼,給他換了一身睡衣,換好之后摸了摸他的肚子,他皺著眉直哭,不讓摸。
“好了好了,哥哥不碰了,你別哭。”傅白心都被他揪起來了,握著他的手哄他,嚇得再也不敢碰他肚子。
雪山被傅白從蘇見秋身上拿開,急的團團轉,焦躁地在床上圍著蘇見秋走來走去,喵喵直叫。
“哥哥,哥哥你別走……”蘇見秋疼的嘴唇發白,蹙著眉抓著傅白的手。
“哥哥不走,你別害怕,醫生很快就來了。”傅白哪兒還有脾氣,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家庭醫生很快就到了。
先是看了舌苔,然后用聽診器聽了聽。
最后一邊收聽診器一邊說:“急性腸胃炎,得掛水。今天都吃了什麼?”
傅白回想了一下說:“晚飯我們一起吃的,有竹筍、酸菜、雞胸肉、水果沙拉、魚肉粥、白蘿卜湯,他還喝了一點紅酒。”
管家在一旁補充道:“還有一杯牛奶!”
“牛奶?他乳糖不耐受嗎?還是牛奶過期了?”
傅白:“他平時也喝牛奶,不存在不耐受。”
管家說:“我去看看牛奶過期沒!應該是沒有的!廚房阿姨都會看日期的!”
扎針也費了一番功夫。
蘇見秋這段時間瘦了不少,血管都不好找,醫生好不容易找到血管,用酒精棉球消完了毒,還沒扎呢,他就往后縮。
蘇見秋怕打針,掙扎著不讓扎,兩次都扎偏了,他更抗拒了。
傅白無奈,只能親自上手按住他,“阿秋,聽話,打了針才能好。”
傅白一手鉗住他的手腕,一手捂住他的眼睛,示意醫生快點扎。
醫生在心里給自己抹了一把汗,迅速扎上了。剛才兩次扎偏,他真覺得自己快要被老板炒了。
管家噔噔噔跑上來了,叉著腰氣喘吁吁的說:“牛奶沒過期,但是,小夫人好像喝了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