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廚房阿姨又燉了骨頭湯,似乎是認準了吃什麼補什麼,骨頭湯幾乎頓頓都有。蘇見秋聞見骨頭湯的味道都要吐了,但是傅白老逼著他喝。
“噫……”
他湊到湯碗前聞了聞,一陣反胃,想了想反正傅白不在,不如倒掉吧。這邊剛端起湯碗打算倒掉,門突然響了一下。
大概是傅白忘記了什麼東西,又回來拿了。
蘇見秋趕緊把湯碗放下,拿起勺子做出正在認真喝湯的樣子,一邊喝一邊頭也沒回的問:“怎麼又回來了?忘拿東西了?今天阿姨又做了骨頭湯,我喝不完,你幫我喝……”
腳步聲由遠及近,卻沒人說話。
蘇見秋聽著腳步聲更近了,最后在自己身后站定,笑著說:“不是去接人嗎?怎麼還不走?”
他邊說邊回頭,手里的勺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開口:“你怎麼來了?”
“蘇蘇,我來看看你。”沈修齊蹲下來,把剛才掉落的那把勺子撿了起來放在桌上,“你還好嗎?”
“挺好的,”蘇見秋抬頭往門口看了看,勉強維持著鎮定,“我很好,你看到了,你快走吧,我丈夫要回來了……”
“丈夫?”
沈修齊唇角露出一抹苦笑,這兩個字實在是像在拿把刀往他心上扎。
但他很快就敏銳的感覺到,蘇見秋的信息素味道變了,里面摻雜著alpha的信息素。
“他標記你了?”沈修齊猛地上前,一把攥住了蘇見秋的手腕,貼近的瞬間,alpha的信息素味道更加濃郁,沈修齊咬著牙問:“他標記你了?”
“放開我!”蘇見秋那只手還沒恢復,被他捏在手里感覺骨頭都要碎了,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推他,“你放開我!好疼……”
“放開……”
“傅白,傅白!”
驚慌失措間,他脫口而出喊了傅白的名字。好像他面前的人是什麼壞人,他急需他的alpha來拯救他。
聽到他喊傅白的名字,沈修齊頓時冷靜下來,連忙松開了他的手腕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蘇蘇,我不是故意的。弄疼你了吧?我看看……”
他想要湊上去看看蘇見秋的手腕,卻被蘇見秋躲開了。
蘇見秋的手腕紅了一片,一臉防備的看著他,“你想干什麼?你看也看過了怎麼還不走?我丈夫就要回來了,他會看見的……”
蘇見秋不想讓傅白看到,不愿讓傅白多想。他就像任何一個普通的已婚omega一樣,生怕丈夫懷疑自己的不忠,本能的不愿意與前任男友單獨相處。
更何況,剛才沈修齊差點把他手腕捏斷,眼神也是很嚇人的。他在心里盤算著時間,不知道傅白怎麼還不回來。
他充滿防備的姿態刺痛了沈修齊。
“蘇蘇,你別害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沈修齊半跪下來,與坐在輪椅上的蘇見秋持平,雙手扶住了蘇見秋的胳膊,眼睛里閃過一絲傷痛,“我就是來看看你,讓我好好看看你。”
他抬起頭,認真端詳著蘇見秋的臉,“我知道你傷的很重,我一直想來看你,傅白他不讓我進來,你轉到這家醫院來的第一晚,我在這里守了一夜,但我進不來你的病房,外面都是傅白的保鏢,他防我防的特別嚴。”
“蘇蘇,你瘦了。”沈修齊把手放在蘇見秋臉上,眼底隱沒著水光,“你得多吃一點,這樣身體才能好。以后不能挑食了,要好好吃飯。”
“別說了……”
蘇見秋肩膀顫抖,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臉頰滑落,“你別說了……”
“蘇蘇,別哭。”沈修齊用衣袖給他擦淚,西裝面料有點硬,把淚水迅速吸走。
蘇見秋卻哭得停不下來。
沈修齊輕輕拍著他的背,幾乎將他半個身體攏在懷里,啞著嗓子問:“他對你好嗎?”
蘇見秋哭得說不出話來,捂著嘴點頭,眼淚再次潰決。與沈修齊多年的回憶,在頃刻間從腦海里回溯,是沈修齊教他識情,也是沈修齊看著他從一個懵懂的少年脫變成alpha心中理想的omega。
這是陪他長大的人,已經絕非一個簡單的“前任”所能概括。
沈修齊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放手一搏,“蘇蘇,你真的決定了嗎?我再問你最后一次,要不要回到我身邊?”
朦朧的視線里,沈修齊眉頭深鎖,眼神里含著期待。
蘇見秋流著淚搖頭,“不,不要……”
沈修齊直直看著他,眼底泛著通紅的血絲,發狠問道:“是不是因為他幫了你,為你付了違約金、花了錢?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我還他!”
“不是,不是的……”
“蘇蘇!傅白不是什麼好人!”沈修齊掐著蘇見秋的肩膀,沉聲道:“你以為他是真心愛你嗎?他是什麼身份?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娶一個omega?如果他真的愛你,為什麼連婚禮也不辦?他們家族里的人,有幾個人承認你?你才認識他幾天,你就那麼輕易相信他?”
“我不允許你在我面前詆毀我的丈夫!他是什麼樣的人也輪不到你來評判!我不需要其他人承認,我是他的合法伴侶,只需要他承認就足夠了!”
蘇見秋突然抬起頭,雪亮的眼睛直視著沈修齊的目光,毫不閃躲,“至少,他做到了你不能做到的事。
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是不長,但是那又怎麼樣呢?我和你在一起那麼多年,時間夠長了吧?我看清你了嗎?你有光明正大的承認過我嗎?我只是你關在籠子里、放在角落里、見不得光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