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突然認真臉,“不開月薪,我給你開年薪,一年五千萬吧,再給你一部分股份,行嗎?”
韓特助拿文件的手微微顫抖。
蘇見秋看他認真的樣子覺得搞笑,“你開什麼玩笑,我如果去給你當助理,韓特助豈不是要下崗了?”
傅白低頭在韓特助遞過來的文件上簽字,“他有他的工作,你們又不矛盾。”
“不是,我是說我做不好,肯定要韓特助來擦屁股,他會崩潰到離職的。”蘇見秋放棄掙扎,“我還是繼續拍戲吧,這是我的事業呀。”
傅白沒說話。
韓特助聽了全程對話,依照他對老板的了解,傅白大約真動了這樣的心思。其實也不一定進秘書團,在公司里隨便安插個聽起來高級又不用做事的崗位也可以,就怕蘇見秋不同意。
韓特助笑了笑,出來圓場,“人家演員做的好好的,誰愿意來當社畜啊。”
傅白淡定的瞥他一眼,“社畜?我虧待你了?”
韓特助一邊捂嘴,一邊猛搖頭,他真是多嘴。那確實是沒虧待,從他畢業后跟在老傅總身邊,再到老傅總退居幕后他開始跟著小傅總,那他的年薪是一路飆升的,他很滿意。雖然嘴上說著自己是社畜,但其實心里巴不得一輩子為公司當牛做馬。
這該死的資本家,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
飛機穿過云層。
傅白守在蘇見秋跟前,看他望著窗外發呆。
這幾天,蘇見秋瘦了一圈,連下巴都削尖了。他安靜的躺在那里,微閉著眼睛,金色陽光灑在他蒼白的臉上,能照出皮膚下的淡藍色血管,就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玉,看上去十分嬌貴。
傅白以為他要睡著了,起身拉上了窗簾。
蘇見秋的眼睫突然顫了顫,懶懶的說:“要是能開著這架飛機環球旅行就好了,想想就好爽呀。”
傅白笑了,心想他到底是個孩子,還有些玩兒心,俯下身看著他的眼睛說:“你要是喜歡,等你身體好了,咱們就飛一趟歐洲,帶你看看我留學的地方。”
“好呀,可是那得等很久了吧,還要等文森特教授來給哥哥做了會診才行。”蘇見秋想了想,“如果哥哥也能好起來就好了,他從來沒坐過飛機,一次也沒有。”
他突然有點難過,望著窗外的眼睛水水的,?“我好想帶他坐一次飛機呀,在天空中看看云層,看看太陽升起時候的樣子。哥哥小時候想做機長的,可他一次飛機也沒坐過。”
蘇見秋喃喃說著,嗓音越來越啞。
傅白有些心酸,怕他想多了會難過,于是岔開話題,“阿秋,要不要喝點果蔬汁?”
蘇見秋眨了眨眼睛:“我可以喝嗎?”下了鼻飼管后他還沒吃過東西,護士只用棉簽沾水潤了潤他的嘴唇。
傅白看向茶桌旁邊的醫生,?“可以嗎?”
“可以的,稍微加熱一下。”醫生說,“現在腸胃還有點弱,最好喝溫的。”
“稍等。”傅白揉了揉蘇見秋的頭發。韓特助很快端來加熱過的果蔬汁,傅白接過來,把吸管送到蘇見秋跟前,“小心一點,別嗆到。”
這邊話音剛落,蘇見秋只喝了一口就劇烈咳嗽起來,他嗓子有點發炎,吞咽的時候嗓子里像刀割一樣,眼淚都疼出來了,整張臉憋得通紅。
“怎麼回事?”傅白連忙放下杯子,抽了紙巾接住他吐出來的果蔬汁,看到里面混著血絲,頓時慌了,“醫生!醫生!”
醫生就在旁邊,聽到蘇見秋的咳嗽聲立刻就圍過來了,連忙幫他順氣。
蘇見秋咳得厲害,心口也跟著絞痛,一張臉因為呼吸不暢泛起病態的紅,全身都在劇烈痙攣。他摔下來時傷了肺,這麼一咳就震到了肺部,連帶著吐出來幾口血。
傅白看得膽戰心驚。
“快!氧氣面罩!”
“吸氧!吸氧!”
隨行的醫生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即便在飛機上也能妥善應對。醫生把氧氣面罩放在蘇見秋臉上,指揮著他吸氧。
“唔……”
蘇見秋流著淚喘了一陣,終于慢慢呼吸平緩下來。他剛才一咳,帶動了身體上的傷,全身都疼,沒一會兒就蔫兒了。
傅白在一旁攥著他的手,把他手心都捂出來汗了,他握住傅白的手搖了搖,然后吃力的沖傅白笑了笑。
“別鬧,難受就休息一會,不疼嗎?”傅白看他臉白的透明,心疼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見秋想摘掉氧氣面罩,跟他說沒事的,就一點疼,別擔心。
傅白按住了他的手,“別動,別說話,睡覺。”
蘇見秋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閉上了眼睛,他本來就很不舒服,折騰了一陣子早就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傅白把醫生叫到隔壁,很謹慎的問:“他的肺,不會留下病根吧。”
醫生并不敢打包票,每個人身體情況是不同的,只能說:“這個不好說,好好養著,或許不會。但以后,肯定是不能勞累的。”
醫生當然也不擔心這一點,蘇見秋自然也累不著,看這樣子就知道他是個富貴閑人。
傅白臉色很不好看。
默默回到蘇見秋跟前,掏出手機給季嵐星發了微信,問季嵐星:“經營一家美術館難不難?”
季嵐星:“你問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