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曲子是你寫的嗎?
是我寫的。
大二那年寫的,我說,當時心血來潮,想寫一首歌給我未來的男朋友,不過可能是因為那會兒實在不知道談戀愛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樣的,曲子只寫了一半,詞也沒填上。
陸河笑著說:但是你一直記著它。
是,一直記著,我說,我準備找時間把它寫完,歌詞的話,還沒思路,不過我已經想好了歌名。
是什麼?
都說了我這人心眼兒壞,當然要賣關子了。
明年再告訴你。我放下吉他,拉著他出去跟我爸媽一起看晚會,走吧,湊熱鬧去,待會兒十二點站在咱家陽臺就能看見廣場放煙花。
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足不出戶就能觀看一場漂亮的煙火大會。
這一年的最后一天,我們一家四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起看跨年晚會,我爸媽被相聲逗得直笑,我在一邊溜縫似的吐槽,而陸河,他就笑著看我們,時不時給我們削個蘋果剝個橘子,再被我靠一會兒。
萬家燈火,都在等待著新年的到來。
陸河說:在家跨年的感覺真好。
是啊,這種日子還是要跟家人和愛人一起才最幸福。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外面的煙花也準時綻放。
我拉著陸河的手跑去陽臺,看雪看煙花。
再沒什麼比這更浪漫了吧?
我們生活在最平凡的世界里,有著再尋常不過的喜怒哀樂,但因為身邊有了喜歡的人,所以連每天見面的風霜雨雪日月星辰都變得無與倫比的浪漫。
我們倆站在陽臺,十指緊扣,等到煙花落幕,我對陸河說:新年了,告訴你那首歌的名字吧。
我回頭偷瞄我爸媽,他倆還沉浸在跨年晚會的熱鬧里,壓根兒沒搭理我們。
我轉過來的時候,對著陸河勾勾手指,他聽話地把耳朵湊近。
《獻給陸河》,我說,這歌名聽起來是不是特別有意義?
陸河怔在那里好半天,要不是他握著我手的勁道越來越大,我甚至覺得他被點了穴。
獻給陸河。
獻給我們平凡的一生和不平凡的愛。
獻給我們在鹿河橋上的遇見,獻給我們一起加過的班熬過的夜。
當然也要獻給未來,未來無數個春夏秋冬,無數的包容和理解,也獻給可能發生的分歧和爭執,獻給一切共同經歷的時光。
我突然覺得當初這首歌寫到一半就寫不下去了,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因為關于愛的更多意義要等我遇見這個人之后才能領悟,遇到陸河,這首曲子就能繼續了。
它注定是要被命名為《獻給陸河》的。
就像生活再苦再累,也注定會有人在愛著。
陸河說:那歌詞你打算寫什麼?
我撓撓頭,突發奇想:歌詞就我愛陸河四個字,循環一百遍。
陸河的笑聲繞著我的心尖兒打轉,轉得我暈了。
我聽見他說:就這麼說定了,我愛舒望循環一百遍。
是我愛陸河。
是我愛舒望。
我愛陸河!
我愛舒望。
陸河!
舒望!
我媽拉開陽臺的門:干嘛呢你倆?嚷嚷什麼啊?幾點了?趕緊睡覺去!
好的,我們睡覺去,我拉著陸河回屋,鉆進被窩繼續討論歌詞究竟寫什麼。
其實寫什麼都好。
反正都是我們倆的事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