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進去,伸了個懶腰。
陸河的車是真的舒服,往這兒一坐,爽得我整個人恨不得癱在這里不動了。
車里舒服,又暖和,還有淡淡的清香,實在適合睡覺。
陸河上車后問我:中午吃飯了嗎?
在那邊火車站吃了盒飯。其實還挺好吃的,就是當時著急,吃得有點兒快,噎得慌。
陸河點了點頭,發動了車子。
先送你回家吧,陸河說,你回去休息一下,洗個澡,晚上一起吃飯?
我靠著椅背閉目養神,聽他的話,真的有種我們在談戀愛的錯覺。
我是沒談過,但想來,所有的戀愛在激情退去之后,都會歸于這樣的生活化吧上班下班、出差歸來,早餐晚餐、偶爾做///愛。
我跟陸河做/////愛是不可能了,我也沒那麼空虛寂寞一定要引誘人家做這種事,同志跟直男之間是永遠都隔著一條河的,可以彼此眺望互相了解甚至理解,卻永遠都不可能越過那條河走到一起,很多時候要是真非得不信邪,結果可能就是溺水身亡。
這都是前人總結出來的經驗,不是我一家之言。
又走神了?
陸河的聲音讓我睜開了眼睛。
差點兒睡著。我說,坐車太累了。
我故意轉移話題:以前坐十幾個小時的硬座回老家過年都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坐一個小時的高鐵就累得不行,真是老了。
陸河笑了笑,問我:你老家很遠?
算是吧,沒有直達的高鐵,過年想回去要搶票,基本上臥鋪搶不到。我說,每年春節來回都得硬座,挺磨練人意志的。
聽起來挺累的。
真挺累,春節一共沒幾天假期,三十個小時搭在路上,我感慨了一句,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兩個字。
陸河笑出了聲,并點頭表示認同。
他開著車載著我往我家的方向去,我問他:你今天不忙?
嗯,昨天和今天上午去公司加了個班,這會兒沒事了。
我其實挺想問問陸河他是不是為了來接我所以緊趕慢趕在上午把工作做完了,但這話我可真問不出口,太自作多情了。
這趟出差還算順利?
挺順利的,開了一天半的會,其中只有一個小時是我做之前的項目總結,其他時間就坐在那兒聽別人講。特累,坐得我腰酸后背疼。
待會兒回去睡一覺吧。陸河說,我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晚上我過來找你吃飯。
就這樣到了我家樓下,我拿著行李下車,跟陸河約好了晚上六點碰面。
陸河讓我好好休息,晚點再聯系,我其實想問他這幾個小時他有什麼安排,但想著人家沒主動說,我就別多嘴了。
可是當我洗完澡站到窗邊準備吹干頭發就睡一覺的時候,竟然看見陸河就在樓下,他一年輕大帥哥竟然站在樓下的小花壇旁邊看那些老大爺下象棋。
一開始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打開窗戶,半個身子探出去。
沒錯,就是陸河。
他站在那里,看得似乎很認真。
所以說,這幾個小時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安排,就只是等我而已?
我沖著他喊了一聲,直接叫他的名字。
陸河一愣,仰頭看我。
那一瞬間我像是被什麼擊中了,大概是秋天的一片落葉,趁我不備鉆進了我心里,然后在我身體里重新復蘇,長出了一個新鮮的春天來。
第40章
陸河總是讓我有些意外,這意外弄得我沒辦法不胡思亂想。
做人,尤其是一個成熟理智的成年人,最忌諱的就是自作多情。到了我們這個階段,人最該學會的是獨善其身,而不是幻想不切實際的浪漫橋段。
但問題是,陸河的行為讓我沒法用理智去分析其原因和目的。
我快速換上衣服,到門口等著他上樓。
住在我隔壁的室友打開臥室的門,遞給我一桶泡面康師傅紅燒牛肉面,他說:剛才睡著了,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上周五,他吃了一桶我的泡面,秉持著好借好還,再借不難的原則,我一回來就還了面。
謝了。他說。
沒事兒。我對他笑笑,然后聽見電梯開門的聲音,再轉過去,陸河走出了電梯。
我說:別告訴我你原本就打算這幾個小時在樓下看大爺們下棋。
陸河站在門口,也看不出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站得筆直:那倒沒有,原本是打算看一會兒,然后回車上坐著。
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我側過身,讓他進門,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
陸河的舉動讓我心花怒放,那朵心花叫春心。
我現在很想蕩漾一下,卻又不敢蕩漾,都說樂極生悲,這導致我不敢樂。
帶著陸河進屋的時候,路過室友的房門口,室友正開著門收拾屋子,回頭看見我們,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帥哥又來了啊。
他在說陸河,周五陸河送我走的時候,他也剛好遇見。
我難得有朋友來,而且來得這麼頻繁,室友都覺得稀奇了。
進了屋,陸河說:我這麼一攪和,你是不是沒法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