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我們身上各藏著一塊兒磁鐵,正負極正在狂力地互相吸引。
我站到溫泉池邊,用腳尖試探水溫。
從那邊低溫的開始吧。陸河說,慢慢來。
我被陸河叫走,坐進了37度的溫泉池里。
這個池子小,上面還飄著幾個藥包,味道詭異,但舒服就行。
之前加班的時候,每天熬得人不人鬼不鬼,做夢都想泡溫泉,但現在真來了,還是公費休閑,我卻沒心情享受了,瘋狂地在安撫我心里那頭亂跳的老鹿。
陸河戴著眼鏡,進了水池之后,他把眼鏡摘下來放到了一邊,自己靠坐在那里閉上了眼。
他看不到我了,我就開始放肆了。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沒什麼出息,從我對著貝克漢姆流口水那會兒這件事就已經成為了板上釘釘的事實,只不過長大以后我學會了控制,畢竟二三十歲的大男人動不動還流口水,只會讓人覺得大概智力發育不完全。
我往池水下面躲,只露出一雙眼睛,這雙眼睛用來干嘛呢?
當然是用來偷看陸河。
輕輕薄薄的熱氣在池水上方絲一樣游蕩,而絲向來是誘惑人的利器,繞得我頭暈眼花。
真無恥啊舒望。
我覺得這樣不行,瞄了他幾眼之后,轉過去背對著陸河,趴在了水池的邊緣。
今天來泡溫泉的人不多不少,大廳不至于空曠,但也絕對不吵雜混亂,我趴在那里看著周圍的人,看到有幾個同事坐在一起打著撲克牌。
舒望?
哎?
陸河突然叫我,我回頭的時候,發現他正看向我,只不過,他的眼鏡還被放在一邊,大概率只能看到我模糊的身影。
沒事。
啊?
陸河說:我就是確認一下,你是不是還在。
他怕不是摘了眼鏡就真的變成睜眼瞎,到底多高的度數,連我在不在這里都看不到。
我在呢,我說,要是走了會告訴你。
陸河沉默了一下,然后說:你過來點,讓我能看見你。
我原本在他正對面,一個圓形溫泉池直徑的兩個端點。
我其實不想靠他太近,怕自己對他見色起意,畢竟打自己領導的主意,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兒。
但領導發話了,我又不能不聽。
社畜就是這麼為難。
于是,我火速領命,忍著笑意湊到了陸河身邊。
行吧,我的笑出賣了我,我還是很愿意挨著陸河坐的。
我說:你到底多高的度數啊?我在那邊你都看不到我?
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不確定是不是你。
我故意開他的玩笑:陸總,你這樣不行,太依賴我了,以后我不在可怎麼辦啊?
陸河就笑:沒事兒,以后把你變小拴我腰帶上,走到哪兒都帶著你。
他還真是會開玩笑啊。
第27章
溫泉能讓人放松,從一塊兒硬邦邦的石頭變成軟塌塌的棉花。
我現在就是癱在溫泉池里的一坨棉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河在這邊,所以我那些同事都不過來,這個溫泉池一直到我們倆離開去了另一個,才有人再進來,而且,我們倆到下一個的時候,剛過去時有其他同事在,大家倒也熱情地打招呼,可是沒一會兒就都以各種各樣的原因去了別的地方,這一池溫泉又剩下我們兩個了。
我倒是沒覺得怎麼樣,但陸河似乎有些介意。
我說:你太帥了,什麼人跟你湊一起都被你比下去了。
我說:平時我覺得自己怎麼也是個精神小伙白領青年,但往你身邊一站,簡直就是個砍柴小弟。
陸河笑了:這是在安慰我?
實話實說罷了,我厚著臉皮說,我可沒有拍領導馬屁的習慣。
陸河笑得很好聽,但看得出,這家伙是在假笑。
別不高興了,我收斂了那副不正經的樣子,很認真地對他說,其實挺正常的,要不是你,換個別的領導,我也能躲就躲,這是當代社畜的通病。
陸河點頭:明白。
他最好是真的明白。
反正話我是已經說了,也只能說這麼多了,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消化了。
陸河。
他看向我。
陸河后背靠著池邊,雙臂搭在上面,我一轉頭就能看見他線條性感的手臂肌肉。
不敢看,掃一眼趕緊轉回來。
我說:跟你接觸多了以后,發現你和我最開始認識的時候,想象得不太一樣。
怎麼說?
我剛來公司那會兒,有點怕你的。想起那時候每天偷偷收集陸河的眼刀就覺得好笑,覺得你眼神挺兇的,說話也簡潔,每次有人去跟你匯報工作,你都是一臉的有屁快放。
我突然想起那次開會:對了,還有開會的時候,也是我剛來那幾天,你叫人開會,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
陸河聽著我的話,表情有些微妙。
我沒有。
你有。我往水里縮了縮,只剩下一顆頭給他,那會兒我就想,不愧是陸總,霸氣外露。
陸河笑了:別鬧。
反正確實有被你震懾到。我偷瞄他,發現他好像不太開心,你不高興了?
===第10章===
那你現在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拋了一個給我。
挺溫柔的。我說,只是你好像平時不太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