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澤脖子和手上的抓傷都已經結痂了,不用去管它們,唯一需要處理的就是嘴角的傷,陸平用手指沾了藥膏,小心點在他的嘴角。
那膏體帶著一股中藥味道,推開后冰冰涼涼的。
為了方便上藥,沈雨澤坐在沙發里,陸平一只膝蓋跪撐在他的雙腿之間,另一只手扶著他的肩膀。
陸平非常專心,根本意識不到他們的姿勢有多曖昧。他低著頭,溫暖的指腹仔仔細細地推開藥膏,打著圈為沈雨澤按摩。
“疼嗎?”陸平問。
沈雨澤點頭。
陸平泛起愁來:“那怎麼辦?”
沈雨澤:“你吹吹就不疼了。”
陸平也是個傻的,心思根本沒往別處想。沈雨澤說吹吹就不疼了,他居然真的彎下腰,在沈雨澤的傷口上吹了兩下。結果下一秒,他的腰后一緊——沈雨澤伸出雙臂攬住他,讓他直接跌坐到自己的腿上。
“你做……唔!”陸平一聲驚呼還沒說完,沈雨澤的吻就追了上來。
炙熱的唇瓣交疊,沈雨澤的舌尖輕車熟路地撬開了陸平的齒列,侵入他的口腔。陸平猝不及防被他吻住,想要掙扎,又顧忌他身上的傷,兩只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秒,最終自暴自棄地攬住了沈雨澤的后頸。
這個吻帶著藥膏的味道,剛開始有一點苦,好在最后全化為了甜。
陸平暈暈乎乎地被沈雨澤吻了許久,吻到大腦都要缺氧了,整個身子都軟成一片,沈雨澤雙手抱住他的腰,才讓他沒有丟臉地從沈雨澤的大腿上滑下去。
等這個漫長又磨人的吻結束,陸平一頭栽倒在沈雨澤的肩膀。
他暈暈乎乎的想:原來安安的童話書里寫的不是騙人的,努力闖關的王子最后都會得到公主的吻作為獎勵啊。
……
他們磨磨蹭蹭在書房呆了好久,陸平端過去的那碗湯沈雨澤喝完了,只是最底下的姜絲剩下了。
陸平說:“你和阿姨好像,她也是把湯喝完了,把姜絲剩下了。”
沈雨澤提醒他:“千萬不要當著我母親的面叫她‘阿姨’,她最討厭別人叫她阿姨,你稱呼她最好叫她‘沈太太’或者‘鄧女士’。”
“哇塞,‘沈太太’,這稱呼一聽就是豪門貴婦呢。”陸平看向沈雨澤的眼睛,慢吞吞問,“那請問,‘沈太太’會不會拿出一張一百萬的支票,讓我離開他的兒子呢?”
沈雨澤笑了:“一百萬太少了,現在一百萬連三線城市的房子都買不起,你可以再要多一點,至少后面再加個零。”
“我和你說正經的呢!”陸平用力氣戳了他嘴角的傷口一下,“她如果知道咱們……咳,咱們的關系,會不會影響到你?”
這次,沈雨澤的笑容淡了下來。他垂下眼簾,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很慢、很慢的搖了搖頭。
“不會。”沈雨澤輕聲道,“她在意的從來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所代表的身份。我的想法、我的意見、我的個性都不重要,我喜歡男生還是女生都和她沒有關系,就算我喜歡的是條狗,也不會影響到她。”
“……”
“當然,我不會特地走到她面前告訴她:我是同性戀,我喜歡一個叫做陸平的男孩。她的情緒太不穩定,我不想拿咱們的關系去冒險。”
陸平理解地點點頭。現在他們還是學生,剛剛向彼此展露心意,沒必要昭告天下。
他們走出書房時,鄧虹正抱著她那只嬌貴的小狗窩在沙發里看電視。
客廳里的狼藉已經打掃干凈了,只是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紅酒的味道,是之前鄧虹和沈雨澤爭執時,失手打碎的。
見陸平端著空碗出來,鄧虹沖他揮了揮手,戲謔地說:“小朋友,看來你做的東西確實能討我兒子歡心,我看今天的午飯也由你來做吧。”
陸平還沒說話,沈雨澤就開口了:“他是我的同學,不是家里的幫傭。”
“……同學?”鄧虹微微一怔,直起身子,第一次正眼看向陸平。漸漸的,她眼神有了變化,“你剛才說你叫什麼?”
陸平:“我叫陸平。”
“我說你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之前那個慫恿雨澤一起跳水救人的人,就是你吧?”
沈雨澤:“他沒有‘慫恿’我,那個小女孩落水了,我不可能視而不見。”
鄧虹輕笑了下,看樣子并不相信。
不過沈雨澤并不想多費口舌和她理論。論這天底下最自私的人,他父親第一,他母親就是第二了。
鄧虹纖手托腮,看向陸平:“那陸同學,你今天為什麼來找雨澤?”
陸平回答:“因為沈雨澤這幾天都沒去學校,老師擔心他,所以讓我代表全班來看望他。”
鄧虹挑眉:“哦,那麻煩你回去和你們老師說一下,我作為他的家長,覺得你們這里教育水平太差,決定讓他轉學回帝都。”
她說出這話后,原本等著看陸平吃驚無措的表情,可稀奇的是,這個小朋友眉毛都沒動一下,很淡定地回答她:“轉學這種事,不是我能隨便帶話的。您要是真想給沈雨澤轉學,您親自去學校和校長談。
我今天只是按照老師的要求,過來看看他。”
陸平對沈雨澤有一種無條件的信任,沈雨澤有手有腳的,他不愿意離開椒江,難道他媽媽能直接把他綁走嗎?這又不是在拍**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