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捂著自己的飯盒:“不用不用,你看,我媽給我做了咸酸飯呢。”
沈雨澤:“那正好,上次阿姨做的咸酸飯我沒有吃夠。你的分我一些,我的也分你一些。”
陸平又不傻,怎麼可能明知道沈雨澤是在照顧他,還厚著臉皮占他便宜?
見他凜然不動,沈雨澤換了種說法:“廚師帶這麼多,我吃不完只能扔了。”
他這一鉤實在太直,陸平明知是鉤,但還是急得抓耳撓腮。
“別別別,我吃!”沒辦法,誰讓陸平是勤勞簡樸的勞動人民之子呢,從小背著“鋤禾日當午”長大,浪費就是最大的犯罪,他肯定不可能看著沈雨澤把這麼貴的肉和菜倒進垃圾桶的!
于是,陸平開開心心吃到肚子滾圓,果然是一粒米都沒有浪費。
他收拾好飯盒,起身時手指一勾,把什麼東西迅速藏在了褲兜里。
“去哪?”沈雨澤問。
“去廁所。”
沈雨澤挑眉:“我也去。”
陸平:“……你是小學生嗎,難道要和我一起手拉手去廁所?”
哪想到沈雨澤真的把手伸到他面前,一副“我敢拉,你敢拉嗎”的挑釁表情。
陸平……當然沒有他這麼厚臉皮。
兩人一前一后往廁所走去。
現在所有同學都在食堂,教學樓里一個人都沒有,只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里回蕩。
男廁所在走廊盡頭,分為里外兩間,外間洗手,內間如廁。內間有一排站立式小便器,還有一排馬桶單間。
陸平邁進廁所的那一刻,突然如腳下安了彈簧一樣就往單間沖。
他飛快沖進最內側的一個單間,反手就要關門,可門還沒闔上,沈雨澤的腳就卡了進來。
陸平先發制人:“沈雨澤,你干什麼?”
“我倒要問你要干什麼?”沈雨澤道,“上個廁所也鬼鬼祟祟的。”
“哪里鬼鬼祟祟了?”陸平故作鎮定,“你出去,我要撇條。”
“真的?”
“這有什麼真的假的?”
沈雨澤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一管藥膏:“那這是什麼?”
藥膏上印著一行藥名,正是醫院給陸平開的專門用于促進骨裂康復的跌打藥膏。
陸平一摸褲袋,果然空空如也……
醫生讓他一天上三次藥,早晚兩次可以在家涂抹,中午只能自己躲進廁所單間。沒想到沈雨澤眼睛這麼尖,這都發現了。
陸平想要搶回自己的藥,但沈雨澤反應敏捷,一推陸平的胸口,陸平就失去平衡往后退了一步。沈雨澤就抓緊這微小的機會,當機立斷閃身擠進了單間里。
然后。
關門落鎖。
狹小的單間原本只能容納一個人,現在卻有兩個臨近成年的少年,他們肩貼著肩,連轉身都費勁。
陸平:“!!!”他羞赧,“你進來做什麼?”
“幫你上藥。”沈雨澤淡定道,“你一個人不方便。”
“我挺方便的。”陸平想起那天沈雨澤幫他上藥時,他躲在被子里,臉紅到快缺氧……難道他要讓沈雨澤再“幫”自己一次嗎?“我現在都能走路了,上藥也沒問題。”
“真的沒問題?”
陸平惱了:“那你還要我怎麼證明?”
“嗯……”沈雨澤認真思考了一番,“不如,你當著我的面給自己上一次藥?”
陸平:“……”
陸平:“…………”
陸平震驚地感嘆:“………………沈雨澤,你好變♂態啊!”
沈雨澤:“……”
陸平根本沒察覺到沈雨澤的試探,在他看來,沈雨澤只是在和他開男生朋友之間的擦邊球玩笑,根本不用往心里去。
實際上陸平還挺開心的。以前他在班里一個朋友都沒有,其他男生都不和他講話,連筆記本都不愿意借給他抄。現在陸平有了沈雨澤這個好朋友,不僅特地為他記筆記、陪他吃飯,現在還和他開“那種”玩笑了!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男高中生之間純♂潔的友誼啊。
沈雨澤有時候懷疑,陸平摔到的不是尾骨,而是腦袋。
“……算了。”沈雨澤選擇暫時后退,“既然你沒事了,那我走了。”
他不再去看陸平,轉過身去拉單間門。
結果——拉不開。
他又擰了擰把手,還是拉不開。
他試了第三次,依舊拉不開。
陸平見沈雨澤對著大門扭了半天也沒扭開,還以為他在故意嚇他,有些不耐煩地嘟囔:“你別裝啦。”
說著,陸平也伸出手,去拉那扇門。
這一次,陸平順利的拉開了——不過,不是把門拉開了,而是把門把手拉開了。
沈雨澤:“……”
舉著孤零零門把手的陸平:“……”
“……陸平,你帶手機了嗎?”
“……沒有。”
“……我也沒有。”
“所以咱們被困在廁所了?”
“看起來是這樣的。”
現在距離午休結束還有一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們還要在這狹小的廁所單間里呆一個小時,才能等到其他同學來廁所,然后趁機向他們求救。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要怎麼向其他人解釋,為什麼他們兩個人會困在同一個單間呢?
第37章
狹小的廁所單間被馬桶占據了一半的地盤, 剩下的空間十分有限,兩個大男孩身處其中,連轉個身都無比困難。
只要動一動, 手腳就難免碰到一起。
這一幕真是太荒誕,陸平抱怨:“沈雨澤,你說你為什麼非要跟著我來上廁所呢?害得咱們兩個都被困在這里。
”
沈雨澤倒是淡定:“門鎖壞不壞, 和我過不過來沒有直接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