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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云后》第34章

……一定是生下來便錯了。

等到天光大亮,季別云終于可以不用忍耐了,將方慕之打包好扔出了房門。

“記住別暴露我的存在,不然你方家的風言風語定會在一夜間傳遍整個京城。”

方少爺提心吊膽地和他相處了一夜,眼下掛著倆黑眼圈,此刻聽了這話連半瞇著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卑鄙小人!”

季別云本就是挑方慕之害怕的東西來嚇唬,這位少爺害怕清白受損蒙冤,那他就用清白名聲來威脅。他一臉麻木地扯了扯嘴角,附和道:“啊對,正是在下。”

說罷便回了房間,將門關上。

算著丞相下朝的時間,他在房內百無聊賴地等著,果然下朝后不過三刻,丞相便已經到了懸清寺山門。這速度必然是加快腳程趕來的,看來是真的擔心他那兒子。

季別云在窗邊模糊看見有僧人帶著小廝前來客房通報,在院內坐了許久的方慕之便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了,走得蹣跚卻執拗地不讓小廝攙扶,好幾次拂去了小廝伸過來的手。

他看到幾人都離開了,這才跟出去。

寺內香客眾多,他混在其中也不突兀。遠遠跟著到了大雄寶殿時,便瞧見了雛鳥歸巢似的方慕之突然慢下腳步,那囂張的貴公子氣場收斂了許多,慢慢地往前挪著。

而不遠處立著聚在一起的四五個人,與周圍的香客格格不入。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朝服也沒來得及換下,蓄著長須,眉眼間仍見當年風華。周身氣場卻如二月結了冰的湖水,刀槍不入,不用靠近便覺得冷,似乎對誰都是平等的淡漠疏遠。

方慕之一看見他爹的眼神就怵了,昨天編造的謊言幾乎要一瞬間不攻自破,他都害怕自己會一口氣全交代出來。

不過好歹他也當了這人二十年的兒子,已經習慣了,勉強打起精神走到他爹面前,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彎腰行禮。

“見過父親。”

方綏嗯了一聲,“見你走得艱難,看來傷得不輕。”

方慕之背上冒了一層冷汗。他爹分明是在說反話,他還能下地走路,自然傷得不重。他不敢抬頭,規規矩矩道:“我是念著父親咳喘之癥不愈,想請父親來寺中求個平安……自己來才是最靈驗的。”

他爹向來不信鬼神,此話說得危險,然而想來父親念在此地為國寺,應該也不會拒絕。

過了好一會兒方慕之都沒等到下文,他背部愈發僵硬,偷偷抬起頭來瞄了一眼,便見父親始終垂眸看著自己。

“……父親。”

方綏想說什麼,卻突然抬起手,用寬袖遮著咳嗽起來,咳得連背都彎了幾分。

他趕緊上前想要幫忙順一順氣,然而手剛抬起來,便聽得他爹強壓下咳嗽,冷聲道:“春闈在即,你拋下功課在山上賴了一日,可是覺得以自己之才必能高中了?”

方慕之尷尬地收回手,恭順的神情也淡了下去。他記著周圍還有其他人,便也沒像往常一樣頂嘴回去,只垂首道:“父親教訓的是,只是父親吃了這麼久的藥也不見好,不然還是換一個方子吧。”

“這樣說來,你看過我如今的方子?”

方慕之頂著壓力答道:“沒有,我胡亂猜測罷了。還望父親跟郎中說,用藥之時撿些溫和的藥材,如此對身體的損傷也小一些。

方綏露出了為人父該有的笑意,卻笑不達眼底,伸手拍了拍方慕之的肩膀。

“那方子已經吃完了,”那雙眼神從他身上掃過,看向前方的大雄寶殿,“走吧,帶我去上一炷香。”

雖然看起來是妥協,但方慕之心里清楚,他爹根本沒想要燒這一炷香,只是敷衍罷了。

他其實早有讓父親來懸清寺求平安的心思,然而苦于一直沒有機會。方慕之抬起頭來,瞥了一眼殿里的佛祖,忽然間覺得什麼香都沒有必要燒了。他只希望季別云能在暗中看清楚,他方家一向行得正,可別再節外生枝。

季別云將香插進三足香爐內,轉身與丞相一行人擦肩而過,聽得丞相又道:“今日下山后你替我去鄭宅吊唁。”

方慕之問:“鄭侍郎乃父親同鄉,父親為何不親自去?”

丞相的聲音已經遠得快要聽不清:“怕更染了病氣。”

季別云踏入一旁的小徑,逐漸遠離了大雄寶殿。

方才那父子之間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丞相的咳喘之癥不似假裝,與鄭禹的關系似乎也沒有傳聞中那樣好。

既然如此,丞相的嫌疑倒不是最重的了。至于到底是誰,還得等登闕會一過,他踏入官場之后才能查得更加清楚。

作者有話說:

叮,請收取突然掉落的一個加更

第19章 盛會

春日漸濃,寒氣已徹底消散。

元徽元年三月初一,懸清寺閉寺,上下嚴陣以待。右衛士兵從山底下沿路排到寺院門口,禁止所有百姓進入,寺內僧眾大部分都下山迎接,靜候來者。

本朝太祖尚佛,時常登臨懸清寺禮佛聽經。

后來便立下規矩,每年三月初一在懸清山舉辦千僧盛會,大梁境內的佛寺均可派出僧眾來此共聚,而皇帝本人及皇親也會親臨,與僧人們共同討論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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