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上班時的沈念啊……alpha失笑。
他點了支煙,手放在車窗外,直到看到沈念家里的燈亮起才離開。
剛才和沈念云雨的曖昧氣息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壓抑和心煩。賀臨川踩下油門,黑夜里的車像離弦的箭一樣竄出。
距離周茸給賀臨川發完消息的一個小時48分,賀臨川到了。他一眼就看到光腳站在橋邊的beta,小島雖然地處熱帶,但已然到了年底初冬,十度的跨海大橋吹來的陣陣涼風直往人骨頭縫里鉆。而橋上的beta在這種天氣只穿了一件薄襯衫,他看向走向自己的賀臨川,眼底閃耀著勝利的光輝。
“你來啦,哥。”
賀臨川一把將beta從橋邊扯了回來,接著狠狠將他掄倒在地,alpha呼吸滾燙,像一只猙獰的野獸即將發狂,太陽穴的神經重重地跳動,暴怒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爆發出來,彰顯著alpha即將到達頂峰的憤怒值。
“你他媽怎麼不死遠點?!”賀臨川死死扼住beta的脖頸,力度大得仿佛此刻就會要了周茸的命。beta被強迫揚起臉,那張美麗又脆弱的臉龐曾經帶給賀臨川多少快樂,如今就加倍回報給他多少痛苦。
“咳……哥……”周茸氣若游絲,卻還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觸碰alpha的臉龐。
“別碰我!”賀臨川猛的松手,beta狼狽地趴在地上,咽喉處終于涌進新鮮空氣,他止不住的咳,瘦弱的肩胛骨隨著身體起起伏伏,發出的聲音就像一個破舊的風箱。
現在空氣中一定都是alpha炸開的信息素吧,周茸想,可惜他只是個beta,聞不到。
賀臨川把周茸帶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他打開手機,發現微信有個來自黑色貓貓的小紅點。
“1”,沈念發了這樣一條消息。
連‘到家了’這幾個字都懶得打啊……賀臨川笑著鎖屏,一抬頭看到了站在自己房門口面容詭異的周茸。
beta剛洗過澡,身上帶著浴室溫度蒸發過后的沐浴露清香。
“哥在看什麼呢?”周茸走進賀臨川,試圖拿過他的手機。
“你進來干什麼,滾回房間睡覺,明天一早就走。”賀臨川皺眉躲過周茸伸過來搶奪的手。
周茸歪頭,alpha對他避之不及的樣子讓他無比煩躁。他湊近低頭嗅聞著賀臨川的外衣:“哥是找男朋友了嗎?”
===第8節===
周茸越湊越近,蒼白的面容上掛著僵硬的笑,使他看起來就像商店售賣的表情呆滯的木偶。“啊,他是beta還是omega呢?”周茸抬頭,“我好像聞到他的騷味了。”
“你瘋了!”周茸的視線讓賀臨川覺得惡心,他不想再和周茸說任何一句話。
“哥,為什麼躲我呢?”周茸伸出猩紅的舌舔了舔嘴角,“是嫌我臟嗎?”
賀臨川的身體隱隱戰栗,那天下午周茸身體的每一寸,每一個動作,每一聲喘息,每一個表情,眼神,發絲,嘴唇,雙腿,分毫不差的畫面如同再現般刻進了他的骨髓。
亮如白晝的臥室,布滿體液的凌亂床單,戴著眼罩搖屁股的周茸,以及被beta深深勾引的兩個alpha。
太惡心了,實在是太惡心了!
“你難道不臟嗎?”血絲蔓上賀臨川的眼珠,那張刀鑿斧刻的面容裂開一道扭曲的縫隙,“趁我沒掐死你之前,滾出我的房間。”
“喂,是我。幫我接個人過來,要快。”
賀臨川放下電話,煙霧彌漫中他想起了沈念的那雙眼。
那雙看誰都像看愛人的瑞鳳眼,笑起來的時候臥蠶鼓鼓的。
好想他啊,賀臨川掐滅了煙。
下午兩點,周茸睡醒了。
窗簾半掩,周茸伸了個懶腰,他很久沒睡得這麼沉了。
“哥?”他打開房門,試著叫了聲,無人應答。
于是他駕輕就熟地走向廚房,拿了幾個雞蛋準備給賀臨川做雞蛋羹。從小到大,賀臨川最愛周茸做的雞蛋羹。
他和賀臨川一起出生在軍區大院,他們的父親是共同出生入死的戰友。賀臨川大周茸一歲,小時候的周茸可以說是在賀臨川家長大的。
賀臨川19歲當兵,20歲他們相戀,22歲結婚,一起度過了七年的婚姻生活,今年上半年,他們離婚了。
離婚了又怎樣呢,他陪在賀臨川身邊的時間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多,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愛他勝過自己。就算不是愛人,他還是賀臨川的青梅竹馬,是他叫了幾十年的‘弟弟’。總有一天賀臨川還會回來的,周茸想。他不是別人,他是alpha的家人。
想到這,beta的心情又變得愉悅,他哼起調調,手法輕快地攪拌起雞蛋液。
開門聲傳來,周茸從廚房竄出來,有些興奮地說:“哥回來啦!”
賀臨川面無表情,微微側身,露出身后的女人。
“媽?!”周茸話音未落,中年女人一個箭步走到周茸面前,抬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
周茸的臉很快高高腫起。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周母死死拽住周茸的衣領,“你現在趕緊跟我回家!”
“我不回!”周茸發出凄厲的尖叫,“我不走!我要留在哥身邊!”
周母雙手捧住周茸的頭,面容泠冽:“你們已經離婚了!”她低聲叱他,聲音里流露出幾分氣急敗壞的味道。
“你能不能看在你爸和賀叔叔在天之靈的分上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