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作劇的那種。
不過接下來他聽完了許晝把當初自己如何分手之類的前前后后說了一遍,虞喬就突然覺得有幾分可信了。
因為那些事情聽起來,確實很像自己做過的,什麼躲到許晝家里,什麼窩在沙發上不說話不吃不喝,這不就是剛剛的自己嗎。
敢情不管失憶與否,面對失憶的時候,自己都是同一個反應,簡直就是復制粘貼不謀而合。
虞喬深深嘆了口氣,覺得怎麼也無法把自己腦子里這團漿糊理清楚,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失憶真的是件這麼麻煩的事情。
身后的門面上貼了張紙,虞喬理不清自己的思緒以后就到處亂看,一眼就看到了那張貼的紙,于是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字。
“店主回家結芬,休假十日。”
嘖。
還玩口音梗的?
虞喬輕聲笑了笑,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了。
回家結婚。
本來他也是要去賀家結婚的,也不知道怎麼莫名其妙就成了現在的情形。
想起曾經,虞喬忽然發現一切都串起來了,頓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忍不住想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對賀辭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演技,說出了“是我未來的老公”這句經典臺詞。
虧得他當時還覺得這句話石破天驚,異常有力量,一定能把這位冰山大佬迷得五迷三道的呢!
別的不說,石破天驚估計確實達到效果了,當時賀辭恐怕世界觀都被掀翻了。
也難怪他當時覺得賀辭的表現那麼冷淡,現在想來壓根不是天生薄涼,而是心里驚濤駭浪懷疑自己是去算計他什麼的。
畢竟一個當初主動提分手的前任突然跑回來喊老公,怎麼看怎麼都不是件正常的事。
虞喬捂住臉,接著又想起了之后的事,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賀辭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反應都仿佛走馬燈一樣瘋狂在眼前轉,每一個畫面都足以讓他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整個過程堪稱一部社死寶典,每個畫面都是名場面。
他從許晝家一個猛子跑了,就是因為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來消化這段社死時光。
但是真等跑了出來,他又不知道自己該去哪了。
賀辭那邊怎麼交代呢?
就算能不跟他交代,那……這條狗呢?
虞喬幽幽抬頭,看向了還在雨中歡慶的湯圓。
然后就看到了湯圓腳邊的一雙黑皮鞋。
他渾身一激靈,察覺不對。
他的視線凝滯幾秒,然后順著筆直的長腿,再到繃緊的上身,然后……
他看到賀辭那張冰冷的臉,正隱在一片霧蒙蒙的水氣里,面如冰霜。
賀辭沒有打傘,整個人籠罩在雨里,雖然雨珠不大但是卻很密,所以他身上已經濕了大半。
這個情景,看起來有點嚇人。
虞喬緊張地抿了抿唇,心想他怎麼這麼快就找到這里了?哦不對,是怎麼找到這的呢?是許晝泄密了?
那許晝有沒有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那個尷尬的前任關系了啊?如果告訴了……
也不知道自己當初分手的時候,對賀辭有沒有說出什麼過分的話,賀辭不會記仇吧?不會現在要算賬吧?
救命,又一次發現失憶確實是件麻煩事,信息差完全讓他處于被動地位。
“過來。”賀辭的聲音驟然響起。
虞喬嗖得抬頭,見湯圓搖著尾巴湊近了,一時愣住。
也不知道是叫人還是叫狗?
他慢慢站起身,因為蹲久了腿都有點麻,動作屬實有點不利索。
他邁出兩步,涼涼的雨水頓時落在了他頭頂。
虞喬瑟縮了一下,雖說現在還是夏末,但是他穿得實在太單薄,下雨時溫度也不高,所以還是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向賀辭那邊看了一眼,見賀辭也沒打傘,頓時失去了往他身邊去的想法。
賀辭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個磨磨蹭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落湯虞喬,無奈地皺眉。
還好看到了人,不管怎麼樣,沒出什麼危險就好。
湯圓在扯著他的褲腳,賀辭低頭看去,見湯圓脖子上的狗牌還掛著,上面落滿了雨珠。
他輕輕嘆了口氣,明白過來,這是因為湯圓的項圈淋了雨,所以才會導致定位器失效。
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簡單的原因,他還只以為是虞喬發現了定位器關掉了甚至是遇到了危險。
他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微妙的念頭,或許當初他跟虞喬分開的原因,也是一個極為簡單的理由,并不值得兩人為此消磨五年。
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人,虞喬身上的衣服很薄,頭發沾了些水氣,看起來異常地可憐。
“你……”賀辭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許多,“先跟我……”
話未說完,賀辭的話頭就停住了。
他看到虞喬瞄見了等在一旁的林秘書——手里的傘。
下一秒,虞喬眼睛一亮,以極其飛快地速度捂著腦袋從自己身側沖了過去,速度快到甚至帶起了一陣風,一下子鉆進了林秘書的雨傘下。
第25章 窗戶紙
雨沒有停的意思, 順著斜風,紛亂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