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還咬人,他不是溫順的兔子,他是有著爪牙的魔修,更是有著合體期修為的魔修,而他的手下——還有著一個大乘期的魔傀。
===第247節===
若是他們拼了命,他便不信這些人還有命在。
他的目光轉向了站在他面前的秋白,魔傀受到指示,也動了起來。
忽然,流火尊默念著什麼咒語,修為忽然暴漲起來,他的氣息一路攀升,從最開始的分神中期到了合體期,緊接著,他便見到了流火尊分裂出了一個分身。
分神期的修士,分身的氣息與本體幾乎別無二致,然而,即便再相像,那相像也還是有限的。
分身皆是由修士的神魂之力與靈力而成,因此才能夠做到與本人幾乎毫無差別。可正是這與尋常人的不同,才使得分身有著其他的用處。
就比如……
附到這魔傀身上。
這魔傀終究是由那血餌霧氣組成,并沒有實體,因此對于它而言,神魂并不需要耗費什麼力氣便能附著到那血餌身上。
原本流火尊便是靠著神識指揮著那魔傀,然而,即便如此,這指揮對于如今修為大不如以前的流火尊而言消耗也是極大,因此他往時出現才不會戀戰。
然而,今日的情況卻不同了,雙方都已經互相將對方逼入了絕路,若是他再不做點反擊,極有可能被永遠地留在此處。
因此,這對于流火尊而言,眼下并不是考慮得失的一個好時機。
流火尊的分身一附上那魔傀,那原本動作僵硬、神情呆滯的魔傀,眼中登時有了神采。魔傀的氣息也開始節節攀升,一直漲到了大乘后期,距離大圓滿只差一步之遙。
竟是能夠生生提升三個境界……
而且,看這魔傀的表現,恐怕流火尊不必再像先前那般需要指揮方能控制這魔傀,這下切斷流火尊與那魔傀聯系的這條路子是行不通了。
秋白看向那魔傀,這天地間,不論是魔修還是道修,恐怕已有數萬年未曾出現過這等修為的修士了,這對于大多數人而言都是一個未知的境界,對于秋白來說亦然。
這等強大的修為,恐怕能夠在頃刻之間,將這天地顛覆。
然而流火尊這秘法竟是能夠將魔傀的修為生生提高兩個境界,想來也是極為可怖。而他手握這等秘法卻遲遲不在先前的對戰中使用,而是等到眼下走投無路了才用出,恐怕便是因為這秘法對于流火尊而言,恐怕有著極為嚴重的后果。
而如今后果再嚴重,流火尊都扛了下來,而他這等修為……恐怕是秋白都無法接住其一招的。
秋白的面色難看起來。
身處魔域的秋白轉頭望向了遠處,未曾留下半句話,只是化作了一震煙霧,向著秋白的方向飄去,而在道修人群之中的秋白分身也同樣地,化作煙霧飄散。
遠在北斗星城,在星斗大陣之上,秋白彎下腰去,吻了吻步驚川的面頰。
“我要走了。”秋白輕聲說著,等待著步驚川緩緩地睜開雙眼,才繼續道,“流火尊用上了些秘法……竟是將魔傀的修為生生提高了兩檔,我不敢輕敵。”
步驚川迷迷糊糊間聽到了秋白的聲音,而等他反應過來后,卻忽然察覺自己已經被放到了冰冷的地面。
地上還有著秋白的體溫,而秋白的身影未等到他一句回答,便已經消失不見。
他茫然地瞪著雙眼,幾乎已經無法動彈的思緒此刻才開始轉動起來。
好一會兒,他才理解了秋白方才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大乘后期的修為……這是幾乎世間所有人都不敢想的修為,而同樣地,秋白未曾面對過這等修為的對手,自然便是保險起見,將自己的所有分身都召喚了回去。
對于秋白而言,多一絲力量,或許便能多撐一刻。
然而,留在星斗大陣之上的這個分身,早就只剩下了練氣一層的修為,秋白定然是不愿意離開他的,而秋白就連這般修為的分身都撤了去,足以證明事態之嚴重。
步驚川躺在地面上,感受著地上曾經屬于秋白的體溫逐漸散去,良久,他才坐起了身子。
如今他已經被那死咒折磨得渾身都在發疼,若非方才秋白喚醒他,他恐怕連秋白離開都不知曉。
他渾身上下,從肌肉到骨骼,都在痛,他早已分不清到底是從何處傳來的痛楚,他只知道,心臟上的痛楚超越了一切。
然而,方才秋白離開時,心頭那股像是被人忽然攥緊了心臟的鈍痛,卻是最明顯的。
心口忽然傳來一陣心悸的感覺,他定了定神,將神思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二人應當是交上了手,才波及到了星斗大陣……
而他身處這處,非但不能幫上秋白半點忙,卻還是對方記掛的對象。他不愿秋白分心,因此一開始便不敢將死咒發作的跡象表明得太過明顯,可如今,他也不需要隱瞞了。
他仿佛又變回了先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步驚川,無能,可又時時刻刻都在痛恨著自己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