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不想放過這一絲一毫的線索,因此還是猶豫片刻,將實情道出。
宇文適并不懂陣法,因此他聽到步驚川的描述后,一時間還是非常震驚的,“竟然還有將他人修為化作能量的陣法?”
步驚川點了點頭,他知曉宇文適不懂陣法,但他也不得不防,因為他不知道眼前這人心性如何,就怕這人知曉了那個陣法的功效后,會生出邪念,因此他只敢含糊說明。
盡管他提得簡單,可宇文適顯然已經領會到了他的意思,“但是若是你們同在那個陣法之中,不可能不受影響。除非他事先用什麼東西,在那些能夠化入陣法的人身上做了標記,這樣才能將你們區分開來。”
步驚川點頭應是,“因此這也是我一直困擾的事情,若是這標記交給碧華閣來做,碧華閣的人會如何選擇?”
宇文適毫不猶豫道:“自然是在他們識海中種下蠱蟲,待到我需要用的時候,催動蠱蟲,一舉摧毀他們的識海,這樣他們便會無知無覺地為我所用。陣法也不需要設置得太復雜,只消驅使陣法只處理那些神識受損的對象,這樣便不會在神識完好的人身上浪費力氣了。”
神識完好的人若是意識到自己受到了威脅,自然也會反抗,而那陣法若是受到反抗,功效也會大打折扣,這肯定是驅使陣法的人不愿見到的事情。因此,宇文適那般提出來的方法,確實是最優解。
步驚川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可他的冷汗登時淌了下來,若是還有除了他以外的第三人知曉那個由阮尤畫出來的陣法,那麼此地的道修,恐怕將會是如同先前那些魔修一般,被煉化作為這個陣法的力量。
此地便是碧華閣,是驅使蠱蟲的好手,而此處蠱蟲遍地,即便出現了什麼蠱蟲,也不會引人注目。各大宗門都是被邀請來此處參加折桂大會的,折桂大會期間除卻弟子比試以外,各大宗門之間也不會動手,因此,來到此處的修士并不會過分警惕自己身側的碧華閣修士。
而對于道修而言,最棘手的敵人便是熟人。畢竟碧華閣好歹建立已經百年,與三宗中另外的兩個宗門極為密切,更是和大大小小的家族與宗門有著來往,在碧華閣中,與外宗交好的修士不計其數,那些與他們交好的修士,在見到自己的熟人變成傀儡后,會不會痛心,甚至不忍心對昔日的好友痛下殺手?
步驚川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若是他的猜想是正確的話,恐怕這將會是一場玩弄人心的騙局。
他心中有些難受,不愿將這個最壞結果說出口,可他卻又不得不同那些碧華閣弟子們道出自己的猜想。
“這般的話……明師兄豈不是很危險?”有人輕聲說著。
“但是我們如今不能回頭了。”步驚川道,“你們須得隨我出去,去看看這附近到底有沒有這個布下陣法的痕跡。”
光憑他一人,又不熟悉碧華閣的地形與地貌,以及不知碧華閣會布置在何處的機關,自然無法輕易查出那陣法都在何處。
可先前那陣法的可怕之處他見識過一次,說什麼也不可能叫他形成第二次。
他用通訊符同秋白傳音。今夜發生之事,他其實一直有同秋白斷斷續續地提到,秋白對此事也知曉了個大概,因此他想了想,還是讓秋白提前回來。
秋白愣了一下,道:“那麼這個布袋便不守了麼?”
步驚川也愣了一下,想起來這個布袋的存在,便問宇文適道:“你先前……不是叫宗門中的那幾個弟子前去城郊送一個布袋?現在你可還需要這個布袋中的東西?”
宇文適聽他提起此事,也像是剛剛想起那般,點了點頭,“自然是需要的。那個布袋中,是那幾個弟子潛伏的這些天來所繪制的地圖,他們觀察了好些時日,才找出布置下機關的位置,他們都將機關標了出來……我們本想在回來的路上用到的,誰知因為那些傀儡的追趕,使得我們偏離了原來的路線,那地圖自然便拿不到了。”
聽得如此,步驚川不由得有些欣慰,至少這個地圖對他們來說是有用的,雖然秋白在那守了這麼多天,算是做無用功,但是好歹,如今也能涌上了。
步驚川心頭一松,“那地圖并未遺失,我一直叫人替你守著,既然用得上的話,我叫他帶回來。”
宇文適有些意外,似乎有些意外,畢竟如今他們自身難保,幾乎已經沒有空去想那個在城郊的地圖了。步驚川竟然一直叫人守在那處,那麼拿回這地圖對他們而言,稱得上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步驚川在陣盤上畫好搜尋陣法的陣紋,將這些陣盤交到了幾個碧華閣弟子手上,為他們一一教導著這陣盤又該如何啟用。
等他們忙活得差不多時,秋白回來了。
秋白在見到那幾個碧華閣弟子后,因為步驚川早有同他說因此還未太過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