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他所料,這陣法的陣紋雖然亮了起來,卻未因為他注入的是靈力而崩裂。他也不氣餒,只繼續注入靈力,同時觀察著這個陣法的弱點。
這畢竟是魔修的陣法,因此更是要反行其道,他注意著陣紋最亮之處。這處陣紋承受的靈氣最多,這便證明了若是自己攻擊到這處,這處會承受最多的靈力。換言之,便是這個陣法在靈力之下的破綻。
這破綻在地窖的一個角落,蘇長觀估計了一下,若是他的靈力能夠穿透這座墻的話,哪怕只有極其微弱的一絲靈力,也能夠為他打開通往外界的道路。
陣法再完美,終究只是脫離了人的死物,因此,并不能徹底困住他。
他收回了向陣法注入靈力的手,轉頭為裝載著朗月明的冰棺設下了一個防護的結界。
===第199節===
接著,他開始將靈力注入手中的靈劍。
逐云是他的本命靈劍,屬性與他最為貼合,也最為默契。
這靈劍,當初朗月明便是沖著為他準備大乘期的靈劍去的,選的都是上好的材料。逐云雖未能孕育出劍靈,然而劍修的可怕之處便是,劍修的本命靈劍在丹田之中蘊養,因此本命靈劍長年累月受到劍修的靈氣浸染,其堅韌程度也一直在上升。
可以說,本命靈劍,是會與劍修一同成長的。
而他如今也是一名合體期的劍修,逐云早在他丹田之中被他的靈力打磨千年,強度不言而喻。
蘇長觀凝聚的靈氣極多,源源不斷地注入到逐云之中,就連逐云也開始逐漸承受不住,發出嗡鳴。
蘇長觀抬眸,眼中是無上劍意,揚手便是一劍。
到了他這般境界,已是脫離劍招,化繁為簡。這一劍不見他如何運勢,只見銀光一閃,驟然撞到墻上。
只聽一聲轟鳴,那陣法驟然發亮,開始運作起來。然而方才被他擊中的那一處,卻是黯淡了許多,顯然是陣紋受損了。
他方才用了十成的力,只將那處地窖的墻轟出一個塌陷。于是他又接連數劍,轟得那處墻壁搖搖欲墜。
七劍過去,那陣法徹底失了效,而這墻壁也在他劍氣的余波之中,被驟然蕩開了一個大洞。
長觀老祖能被稱一聲長觀劍尊,是有道理的。
合體大圓滿的劍修,有著極為可怖的破壞力,幾乎抬手,便能滅去這座鬼城。
他白衣傲立于一片灰暗廢墟之中,身側颯然劍光還未收勢,直指鬼王。
自有意識以來,秋白從未經歷過如此艱難的戰斗。
他一掌擊退眼前的鬼魔,看著那鬼魔慘叫著,化成一團漆黑色的煙霧。
平日里的對手,就連修為在他之上的也極少,他也不需如何動真格,便能靠著實力輕易碾壓。即便是境界相當的對手,對方也會在他迅猛的攻勢下敗退。
幾乎可以說,若只是單挑,境界與他相差不大的,幾乎都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此刻卻沒了平時的那般游刃有余,這些鬼魔鋪天蓋地,幾乎充斥了他的整個視野。方才這些家伙還分別是魔修與鬼修之時,哪一個都不是他的對手,可如今,他們結合之后,卻每一個都能將他牽制一二,時間長了,他也未免有些疲憊。
除卻疲憊,他的心中還有壓抑不住的擔憂與慌亂。
他只身在這鬼魔群之中,尚有步驚川布下陣法為他守住后背,那些鬼魔無法擊破步驚川的陣法,又受了那個防御陣法的靈力燒灼,便都哀嚎著后退,轉而攻擊他。
如今他還未有后顧之憂,然而,他卻知道,步驚川不能這麼一直護著他。步驚川真正的對手是阮尤,直到眼下,阮尤也還未動手。
他能將這些鬼魔一個個殺死,卻無法抵擋他們的誕生。這些鬼魔一旦成型,便有數個境界的提升,能夠在他手下過上好幾招,他這麼一個個地殺下去,也不知道要殺到什麼時候。
他開始焦急,畢竟此處還是魔域之下,腳下還藏有魔脈,魔氣與鬼氣源源不絕。然而對于他與步驚川來說,靈力回復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靈力消耗的速度,特別是步驚川,他需要靈力維持一個大陣的運轉,在鬼魔的圍攻之下,他的靈力消耗得越來越快。
步驚川如今還未完全恢復前世的實力,加上再也不是那副玉髓之體,因而此刻的境界也僅和阮尤不相上下,更不像前世那般,能夠有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力。
秋白開始急躁起來。
他其實也有過與步驚川一同身陷囹圄的經歷,便是在周途城那一次。
那一次,是步驚川用劍在自己身上刻下陣法,以自己的身體作為陣盤,以鮮血為引,才激發出那誅魔陣。可如今以步驚川的修為,還是難以用陣法完全壓制這些鬼魔,更別提眼前的這些鬼魔,他們身上還有鬼修的鬼氣,誅魔陣僅能威脅魔修,誰也不知道在面對鬼魔的時候又是何等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