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間最高的境界除卻渡劫飛升外,便是大乘,而在大乘之下的,便是合體期。這世間能人雖多,然而能夠到達合體期的,卻僅有寥寥數十人,能夠達到大乘的更是鳳毛麟角。
而粗粗一算,二人進入這北斗星城竟是過去了三年之久。
三年時間過去,當初這星斗大陣之外的塌陷已經停止,飛揚的塵土也早已落下,落在北斗星城的遺跡上,蒙上了厚厚的一層泥土。
===第191節===
先前摧毀了防護的陣法,使得上空穹頂的泥土掩埋了下方的北斗星遺跡,只剩下一片平坦的泥地,形成一條新的通道,供他二人出入。
如今他們走在這處,腳下便是曾經的北斗星城。曾經的七座城池如此恢宏,占地極廣,就連殘存的遺跡都十分廣闊。而這些遺跡如今卻被掩埋得無影無蹤,叫人不得不唏噓。
然而,最初的感慨過后,二人站在這處,心頭都生出一股不對勁來。
此處的鬼氣仍舊十分濃郁,甚至比三年前他們來到此處時的鬼氣更甚。
步驚川微微皺了皺眉,心道有些不對。
此處的亡魂和怨氣理應在三年前,他毀去陣法的時候都離開此處了。沒有亡魂,鬼氣自然也不會有地方可以依存,即便還有殘存的鬼氣,那也應該比先前更淡才是。步驚川百思不得其解,卻見秋白已經望向另外一個方向,皺起了眉頭。
“有什麼發現嗎?”步驚川問道。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秋白擁有獸形的另一大優勢便是感官。秋白的感官總是遠遠勝過同等修為、甚至更高修為的修士。
更何況,他如今修為并未完全恢復,秋白如今的修為甚至還在他之上。
因此,秋白做出這般反應,肯定是因為發現了什麼他先前沒有發現的東西。
“鬼氣似乎是從那處傳出來的。”秋白道,“過去看看?”
步驚川自然無有不應。二人緩步走近,在察覺了腳下是何處之后,都不約而同地沉了臉色。
二人對視一眼,顯然都明白了問題所在。
二人對北斗星城極為熟悉,即便是如今北斗星城真正的遺跡已然被泥土覆蓋,二人也能憑借著方位猜出這泥土之下到底是何處。
“這是開陽城。”步驚川肯定道,“當初……玲玲便是在這處舉辦婚宴的。”
而秋白自然也記得,當時他出于好奇,跟著前去洞房的眾人身后,卻意外撞見了東澤與蘇長觀在這處封印鬼道。
那名為孟昀的男子,不知為何碰上了機緣巧合,竟是能夠起死回生,雖是以鬼修身份返回北斗星城,然而他表面上卻無法看出有什麼不妥之處來。
而他后來也道出實情,他能夠起死回生,竟然是因為他與惡鬼做了交易,需要在完成他的兩個愿望后,以他的身體打開鬼道,連接那處未知的鬼域與北斗星城。
而他們如今所站著的這處,卻恰好是玲玲與她夫君洞房所在的地方。
當年在那婚宴之后,東澤與蘇長觀分明已經聯手將這處鬼道封死,為何如今這鬼道卻仍舊能夠從那鬼道之中透出鬼氣?
除非,是在這些年來,有人重新將鬼道打開了。
這鬼道,當初知曉其存在的,除卻北斗星城的幾人,便只有東澤與衍秋,以及蘇長觀。
那北斗星城的幾人,在千年之后的今天甚至連成為亡魂的機會都沒有,他們早就死在了了北斗星城隕落那日,他們既然人都不在了,又如何打開這鬼道?更遑論東澤與衍秋——他們上一回來到北斗星城,還有著其他事情需要憂心,壓根沒有想起這個千年前早已被封禁的鬼道,誰也不會打開這鬼道。
“原本的封印已經不在了。”查探過后,步驚川還是嘆了一口氣,“并不是因為當初的封印承受不住導致的。”
那麼這到底是誰的手筆,便十分明顯了。
三年前,二人來到此處毀去這處的陣法時,因為那些亡魂還在,他們身上亦有散發著鬼氣,這里有千萬亡魂,因此此處鬼氣太過強盛,以至于他們并沒有發現被那鬼氣掩蓋之下的鬼道。
而如今亡魂都離去,就連此地的怨氣也散了許多,向來不用多少年,此地的怨氣便能消散得干凈。
唯獨此地的鬼氣,卻還是源源不絕。
秋白皺眉道:“怎麼又是他。”
“不清楚,”步驚川道,“但我隱約知曉些原因,還記得他的師姐嗎?”
秋白略一思索,想起了什麼,面上有些嫌棄,“是那個紅衣的女劍修罷?他整日都跟個跟屁蟲似的跟著人家,從沒停過炫耀他倆的關系。”
他頓了頓,“她如何了?我似乎這麼多年來未曾聽過她的消息。”
按理說,朗月明的資質,并不會比蘇長觀差。若是能夠活到如今,恐怕又是一位老祖。
千年前的人,只要經歷過當初的道魔大戰的,應當極為有名才是。
除非……那人已經不在了。
“我回到長衍宗之前,我一直在蘇長觀峰上。我與他同住了五年,卻從沒有在他的觀月峰上見到過朗月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