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懷疑這背后指揮之人是阮尤。只有阮尤會對東澤的恨意如此深遠,
可如今,十個元嬰魔修已然站在了他的面前,那麼阮尤又該在何處?
想通這一點的秋白皺起眉頭,看向自己面前的十個元嬰魔修。
如今他雖然實力不復往時,然而解決這十個元嬰魔修并不是難事。只不過他還需顧忌著此處的長衍宗弟子,不能讓戰斗的余波波及到他們。
這十個元嬰魔修修為俱是在中期或后期不等,有一位甚至達到了元嬰大圓滿。本來這些元嬰魔修用不著他花費多少功夫便能輕易解決,可這些魔修顯然是受過訓練,與那些普通的魔修不同。他們甚至還懂得合作與結陣,全力以赴之下,這十名元嬰魔修甚至能夠越階作戰,在分神修士跟前都有一戰之力。
好在這些魔修雖然知曉合作,然而意識卻不強,長衍宗又是陣修宗門,向來都會合作結陣,因此在這十位元嬰魔修手下,傷亡不算慘重。傷勢最重的,唯有一位金丹初期的長老。
秋白自己實力再強,難免雙拳難敵四手,有些左支右拙,只能靜待時機,將對面逐個擊破。
他冷冷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魔修,心中細細盤算著。
這些魔修定然不是這次魔災的罪魁禍首,或者說,他們也不過是棋子而已。當務之急,他還是需要尋到阮尤,或是率先破掉阮尤將魔修引至此處的陣法,否則,他殺再多的魔修也是徒勞。
想到這里,他目光一凜,周身的氣勢登時驟變。
狂風陣陣,呼嘯之間隱有虎嘯之聲。魔修手上的金屬器具,齊齊震顫起來。
西方白虎,主戰爭、殺伐,五行之中屬金。
魔修手上的武器皆是由金屬制成,此刻受到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影響,被無情摧折。那些魔修還未開神志,并未意識到這武器受到了何種影響,依舊拿著手上變形的武器朝面前的弟子砍去。
“嗡——”
只聞金屬震顫之聲不絕于耳,那些變形的武器全數顫抖著,竟是未逢高溫,便化作了鐵水。
失了武器的魔修,此刻未開神志,就好比失去爪牙的野獸,雖仍有掙扎之力,卻再傷不得人。
戰局陡然扭轉。
秋白暗自松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十個元嬰魔修當中。
雖然他能夠應付得了這十個魔修,然而這十個魔修會合作、會結陣,這屬實難對付。而若是這背后另有人指揮,那便更難辦了。
他想起了自己在周途城時,遇到的那些魔修。那些魔修同樣是這般,雖無神志,卻能夠依靠其不懼疼痛以及悍不畏死的精神,拖延住他的動作。并且,這些魔修背后一旦有人指揮,那棘手程度幾乎會翻倍。
而這些魔修合作得如何,全看他們背后指揮的那人——周途城那回,指揮著那些魔修的是阮尤,即便不是阮尤親身上陣,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心理作用,覺得那些魔修卻個個都有著阮尤的陰險狡詐,更難對付。
此回他也知曉,攻破長衍宗護宗大陣一事與阮尤脫不了干系,因此也在暗自防備著此事,同時,他也在尋找著阮尤的蹤跡。
步驚川自己不清楚自己身上的異常,可秋白卻清楚得很。
靈脈之中除卻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力,還有生機。那等蘊有生機的靈力,乃是世間罕有,因此才會引來無數不懷好意者前仆后繼。包括阮尤,亦是對步驚川身上的靈脈很感興趣。
從始至終,阮尤都是沖著靈脈而來的。
秋白心頭隱約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們趕到長衍宗之時,已然距離長衍宗極近,但畢竟此刻情況緊急,須得爭分奪秒,而他也正是因為這點,才離了步驚川,前來支援長衍宗。照理說,他與步驚川拉開的距離,在這點時間當中,步驚川應該趕到了長衍宗的才是。
可他卻遲遲未察覺到步驚川的接近。
他心煩意亂之下同那些魔修交手了幾個回合,差點不慎被傷到。
正是因為險些被傷到,才叫秋白忽然回過神來,仔細思考了一番自己眼下的境況。
這些魔修雖合作無間,然而,比起上回他在周途城所遇到的魔修,變通卻弱了許多,不再有阮尤那股子陰險狡詐的勁兒,或許……這正是因為沒有人在背后指揮的緣故。
可阮尤作為此次的主導,他不在長衍宗中,還能去哪?
秋白精神一凜,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之處。
周途城與長衍宗,兩處的境況都是如此相似,可他偏偏卻上了兩次相同的調虎離山之計。
步維行驚呼一聲:“為何那處會有如此強烈的魔氣?!”
秋白順著步維行的目光看去,卻發現是自己來時的方向,也正是……步驚川所在的方向。
魔氣肆虐,隨著四下席卷的風,直直地撲到了秋白面上。
第190章 蒼生之禍·一八
秋白登時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掐住了脖子,胸膛沉重得喘不過氣來,耳邊“嗡”地一聲,什麼想法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