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川心中登時警鈴大作,又不免有些懊惱。先前發生的事情太多,叫他忽略了在見到那竹屋之前,他們身后可是有人與他們一同進入到雪原竹海幻境之中。當時那人便來勢洶洶,此刻一出手便是直奔著步驚川手中的畫卷而去,顯然不是個善茬。
即便那人沒未曾進入竹屋的幻境,但想來那人也未曾出過幻境,因此在步驚川關閉了陣法之后,才會出現在此處!
他竟然忘記了這麼一回事!
步驚川旋身而退,躲過了那人試圖搶奪畫卷的手。
他如今有靈脈力量傍身,實力不容小覷,一步便能踏出數丈之遠。他原本以為這回躲避能將來者甩在身后,誰知,來者實力強于秋白,甚至不比他如今弱上多少。
來人步步緊逼,步驚川見躲也行不通,即刻站定轉身,面向著來者,準備讓這人受點教訓。
誰知,在看清來者的瞬間,步驚川便愣在了原地。
來人穿著一身黑袍,面上戴著遮掩了半張臉的銀色面具,那面具下露出的半張臉,面容姣好,唇角卻含著一抹冰冷的笑意。
那熟悉的裝扮,叫步驚川不由失聲喊出了來者的名字:“監兵?!”
作者有話說:
老熟人他來了(
第170章 翰墨之境·一八
在監兵露面之前,步驚川曾想過很多種可能。
來者實力高深,就連秋白也不免忌憚。既然跟著他們強闖入此處,聲勢還如此強硬,其目的必然不善。
步驚川曾猜測,那來者或是什麼不懷好意的魔修,又或是什麼秋白的仇敵,可他唯獨未曾想過會是監兵。
也沒想到是監兵。
監兵是什麼人?五位域主之一,守衛西方白虎域,硬生生攔在道修與魔修之間,守護了道修的地界數千年。要知道,近半個白虎域都與魔修接壤,魔修與道修之間,僅相隔一條界河,魔族若是從魔域入侵,首當其沖的便是白虎域。
監兵守護了白虎域千年,在這千年之間殺伐果斷,戰功累累,被世人尊稱一聲戰神。
而正是這麼一位護佑一方道修地界的戰神,卻忽然成為了在他們身后追逐的、不懷好意的來人。
步驚川尚且在原地愣神,監兵見得他表情,忽地笑了一聲:“很驚訝麼,東澤?”
步驚川怔住了。他的表字向來只有親近之人才會喚起。就連秋白,也并非經常這般喚他,監兵到底是從何處知曉這個稱呼的?!
監兵分明知曉他的大名,卻偏偏這樣叫,還是這般似乎是極為熟稔的口氣……
見步驚川久久都未回神,監兵便不待步驚川開口,趁著步驚川愣神期間,飛快抬手,襲向步驚川手中的畫卷。
步驚川雖然尚未想通這其中的個中緣由,但他理智尚存,仍記得護住手中的畫卷。他疾退一步,躲過監兵的手,監兵卻不依不饒欺身而上,試圖更進一步。
再躲避下去也不是辦法。步驚川揚手揮出一道靈力,直直撞向監兵,意圖將監兵逼退。
監兵在見到他出手之時,面具之下的嘴角緊繃了一瞬,顯然是警惕了起來,然而,在察覺那只是一道靈力后,他又忽地嗤笑一聲。
監兵停下了向步驚川逼近的動作,揮手擊散了步驚川方才匆忙之間打出的那道靈力,“你現在怎麼成了這般無害的模樣,只會這些虛浮的招數?”
步驚川氣結。他如今雖打開了靈脈,卻空有一身靈力,不知該如何驅使。先前只是替秋白疏導靈力,用不著花太大的功夫,然而眼下要他拿這他自己也不熟悉的靈力去作戰,其實還不如他先前心動期時那般得心應手。
饒是如此,他在此刻也不愿叫自己面上露了怯。他緊繃著臉,盯著監兵,“與你無關。”
話一出口,他猛然想起這話似乎在很早之前,便在他二人之間的對話中出現過。
那時候在北斗星城,是監兵說的這話。這回在這太云門禁地,說這話的人倒是換成了步驚川。
“真沒想到能見到你這般一臉蠢相的模樣,”監兵面上的笑容不減,“只是我看你還沒想明白啊,莫非你的好秋白還沒和你說清楚情況?”
步驚川被他的話砸得一頭霧水,幾乎下意識地想反問一句“什麼情況”。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忍住了。
監兵來到此處的動機本來便詭異,這話想來多半有詐,他若是輕易將心聲問出口,那便落到下風了。
他努力裝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道:“你若是只與我說些廢話,大可不必在此處說。我若是想走,你也留不住我。”
本來他心中對自己如今的實力也沒有底,只不過他不想在監兵面前露怯,便裝出一副強硬的模樣。以他如今的修為,監兵要對付他,還得花些功夫,他若是能將監兵唬住,或許監兵便不敢輕易對他動手了。
然而,監兵并沒有他想象中好騙。
監兵冷笑一聲,“你如今連這力量也掌握不住,你覺得你能跑麼?”
謊話被當場揭穿,步驚川暗自咬牙,卻又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