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煥面上雖有疑惑,卻也是點了點頭。
“那日洛清明與我對戰時,所使出來的那一式自創的劍法,你可記得?”步驚川心中思緒飛轉,道出口的卻是看起來毫不相關的話題。
話題轉換得如此快,饒是孔煥也不禁愣了一下。不過孔煥隨后也極快反應過來,那日他也在比試現場,洛清明那一式,他又如何會看不到,“自然記得。”
“那你可知曉如何使用麼?”步驚川問道。
孔煥雖有些不明所以,卻也還是點了點頭,“雖然讓我在實戰中使出來有些難度,但若只是模仿那日所見的劍勢,我自然是能夠做到的。”
步驚川點頭道:“那你且對著我試一試。”
“就在這?”孔煥面上有些愣神。
步驚川點了點頭,“便在此處,若是出去,不慎引人耳目了,那便得不償失。”
孔煥心中仍是有些疑慮,只持著他腰間的佩劍,不肯褪去劍鞘。
孔煥于劍道一途的天賦不弱,那日洛清明的這一式,用得驚艷,也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哪怕是那日的比試過后,他仍會記得那日的劍勢走向,在腦海中反復描摹,琢磨這劍勢到底從何處來、又要如何行進、最后又到何處去。
而如今,換作他用這劍招。他緩緩運劍,按照著心中描摹過千百次的軌跡,最終劍尖最終自下而上,觸到了步驚川的心口。
若是這一式在實戰中,沒有隔著這層劍鞘,恐怕能夠直接刺穿步驚川的心肺。
步驚川今日穿的衣服極薄,那金屬的劍鞘隔著一層薄薄的衣物,觸及到了他的心口。
步驚川回頭望向陸征,“當初傷你的,可就是這一式?”
陸征也不是愚笨之輩,立即看出步驚川的意思。忙點了點頭,“就是這般。”
得了陸征答案,步驚川心中立即明了。
“但……方才不是已經討論過此事了麼?所有跡象都表明,是洛清明……”陸征面上有些不解,似乎不理解為何這一件已是板上釘釘的事為何又會被重頭提起。
自己的命門被這般指著,步驚川自己心中多少也有些別扭。于是推開了孔煥的劍,后退了幾步。
看著孔煥與陸征茫然的臉色,步驚川輕聲道:“當初在星城遺跡的時候我看不清楚,卻也記得鄭道友的傷正是在胸腹,與方才孔煥演示的位置相差無幾。此劍走向獨特,傷口自下而上,極為少見……鄭如波身上的傷,可是這般的傷口?”
當日孟書寒只道鄭如波是被一柄飛劍所傷,而作為劍修,以劍訣飛劍傷人并不是難事。
孔煥還未反應過來步驚川的意思,“我也不知道,鄭師兄他自己不說,更別提讓我們看……”
說道這里,孔煥的話戛然而止。
孔煥瞪大了眼,驚訝的神色爬上了臉,“你的意思是……你是說……”
孔煥向來不是愚鈍之輩,步驚川暗示到了這份上,他自然領會到了步驚川的意思,然而,他心中卻仍有難以置信,“你是說,鄭師兄……”
“那次外出,我們疏雨劍閣中有兩位是醫修。”不用步驚川往下問,孔煥令得自己冷靜片刻,便主動回答了,“鄭師兄負傷后,替他檢查的便是另一個師姐。”
“師姐本也不愿與我們說得這麼清楚,只是我……”孔煥撓了撓頭,“我追著師姐軟磨硬泡許久,師姐才透露說,師兄身上乃是一道貫穿劍傷,由下至上。
她自幼在疏雨劍閣修行,雖修醫道,但對劍道略知一二,她也說未見過這般的劍勢,因此還有些奇怪。”
孔煥軟磨硬泡死纏爛打的功力,步驚川自是清楚的,因此對于孔煥打探出實情并不意外。
“只是平日里我們與洛清明多多少少都有過招,也沒見過他使用這招式。”孔煥又道,“那天在比武臺上看到,我還挺驚訝的。”
步驚川心下了然,洛清明的這個劍招是連疏雨劍閣同門都未見過的招式。這樣若是在外使出,自然無人會聯想到他身上。
只是洛清明終是在比武臺上露出了破綻。
步驚川輕嘆一聲,“這便是我想同你談的。”
步驚川這時候才有機會與孔煥將北斗星城中發生的事好好梳理一番。
先前,他們剛進入北斗星城時,沒多久便分開了行動。
而后,還是步驚川在護城河邊,遇到了靈溪宗六人與洛清明。他那時候還不知曉疏雨劍閣不帶洛清明的原因,只以為洛清明自己尋到了辦法進入北斗星城。因此在那時候洛清明主動問起疏雨劍閣其他人,步驚川便告知了洛清明,疏雨劍閣眾人所在地的方向。
然而步驚川雖告知了洛清明疏雨劍閣眾人所在之地,但是當時顧忌著洛清明身邊的幾位靈溪宗弟子,便說得有些含糊。因此,事后疏雨劍閣眾人無人提及洛清明,他也未覺得有何不妥。
步驚川道:“我在星城遺跡的護城河邊遇到了洛清明與六位靈溪宗弟子,洛清明還問起你們所在何處。”
孔煥搖了搖頭,“但是我們并未遇到洛清明……鄭師兄受傷是在我們一次分散行動中,我們不清楚他為何受傷,但師兄一直閉口不談,后來還不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