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說魔氣?”步驚川有些驚訝。
秋白微微頷首。
步驚川忽然意識到二人都想到了一處去了。魔氣能夠放大人心中的欲念,他在年少時便深切體會過一次。
而那次,正是因為阮尤。
他所知曉的、在道修領地內部的魔修,便只有阮尤。而恰巧阮尤的多次出現,洛清明都在現場。
洛清明可是受了阮尤的影響?阮尤的厲害之處,步驚川可是領教過的,然而他卻未察覺到洛清明身上有魔氣,就連那個對阮尤分外執著的鬼魔江極,也從未將矛頭指向過洛清明。
是有別的魔修?還是說他們的猜想都錯了?
步驚川頓覺此事一片撲朔迷離。
“既然牽涉到阮尤,那此事我們便多少都要插手一番了。”步驚川輕聲道,“羅家村,周途城,他欠了多少的人命……我斷不能坐視這等害人的魔修在道修的地界橫行。”
還未等他們做出行動,當天夜里,于任凌便隨著孔煥找上了步驚川。
“問題有些大了,”于任凌劈頭蓋臉便是這一句,“太云門將此事交予我處理,方才我去了解情況時,洛清明說是你殺害的那幾個靈溪宗弟子。”
步驚川沉思片刻。他從北斗星城出來后,的確與疏雨劍閣的人分開了一段時間,那時身邊唯有秋白。沒有外人作證,并不能說服太多的人。
“此事不是我做的。”步驚川只能這麼回答。
更何況他那時候,還應陵光的請求去幫監兵療傷,自己也迷糊了一陣。然而此事定然是不能隨意宣揚的,若是外人問起,他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孔煥嘀咕了一聲,“我信得過你,就是他……”
說著,孔煥的目光不自覺地朝于任凌身上飄去。
“我信你。”于任凌瞪了一眼孔煥,道,“但無論怎麼說,還是尋到陸征問清楚最為穩妥。”
陸征如今的處境有些尷尬。
他既算不得闖入者,也算不得是太云門的客,要將他安置于何處,太云門的人著實為難了一番。既不能關入牢中,也不能奉為座上賓,于是太云門弟子尋了一處偏遠的小院,請陸征住了進去。
而那小院被布了陣法,只有特定的人方能出入,雖不是關押,卻是軟禁。
步驚川見到陸征的時候,便是如此想法。
他下午來到此處時,還想先尋陸征問清楚情況,誰知此處的疏雨劍閣弟子面色不善,不允許他入內,只說疏雨劍閣弟子正在與陸征協商。
步驚川都做好了明天翻墻入內的準備,而今夜卻見到往日守在院門前的太云門弟子不知所蹤。
于任凌解釋道:“眼下是疏雨劍閣弟子守在此處,他們夜里會回去休息,此時拜訪才不會受阻。”
說著,于任凌取出一件令牌,將覆于小院之上的陣法打開。
見到陣法開啟,陸征面上閃過幾分驚訝的神色,似乎沒想到會有人造訪。
隨后,那神色便又變成了警惕,“你該不會是過來替洛清明說話的罷?”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真相,”步驚川微微搖了搖頭,頓了頓,又盯著陸征的雙眼,緩緩道,“至少,是你知道的真相。”
陸征緊繃的神色也不見有絲毫松懈,“他們也是這麼說的。”
看陸征的神色,恐怕已經有不少人,在這短短半日中前來套過陸征的話了。
步驚川有些無奈,“陸征,我同他們不是一伙的。”
然而這樣的話效果卻不明顯,陸征宛若一只驚弓之鳥,只將他上下打量一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套話才這麼說。”
步驚川長吁一口氣,“若我想對你不利,那日我便不會主動出聲阻撓。”
陸征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沒有接話。
“先前,我們搶奪星城密匙的時候,也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你們一共有七人,然而后來我在星城遺跡遇到你的師兄們時,我只見到六人,未見到你——此事我能替你們作證。”步驚川緩緩道,“我現在只是想知曉一些事,而真相如何,你無論說與不說,都無法改變,不是麼?”
隨著步驚川的循循善誘,陸征的神色明顯出現了松動。
隨后步驚川又趁熱打鐵,接著道:“說不定你與我說了,我能發現更多線索,對于你在此處脫身也有益處。”
陸征神色復雜,審視的目光落在步驚川身上,徘徊許久。
終于,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今日我有尋過疏雨劍閣的長老,然而都被疏雨劍閣的弟子攔下了……”
步驚川想起那日在周途城見到的木長老,以及前幾日在比武場爭辯時那位替洛清明說話的長老,心下明了。
即便陸征能正面遇上疏雨劍閣的長老,恐怕事實會令得他大失所望。
這些人,至少這幾位到了此處的修士,恐怕是一伙的。
步驚川卻不知該如何同他說此事,猶豫許久,于是主動轉移了話題,“那麼你可有尋過太云門的人?”
陸征的目光暗了下去,“先前不是有一位太云門的弟子說負責此事麼?便是在你來前不久,那位弟子來尋我時,我聽到那群疏雨劍閣弟子說,我不愿見他……可我分明與他們說了,我要見那位弟子。